九世再未有过缘，他应当足够冷心冷。

    越刚刚醒来时，还真有那么一瞬觉得这厮在人间装系统时说得那般严重是为了哄骗她卖力活的。

    越一愣，：“原是这样。”

    柴煌见她终于不再纠结别的，也松了气：“一月前就回来了。”

    越：“一月前？他不是早三年就该回来了吗？”

    越再次抓住重，问：“我昏睡了有三年？”

“你本就是我临时安过去的，早便叫你惜命些，真当我说神魂破碎不回是诓你的么？”

    想到此，她才意识到三年是个怎样的概念。三年，在凡间便是九世，他应该早就回来了。

    若是越心思还清明些，她就该知柴煌所有的推测都是纸上谈兵，不足为信。但她此刻已经如同病膏肓，连路边的坑蒙士也信，病急投医。

    ——但他们之间显然是没有红线绑着的。

    难怪是一个月前才回来了。

    那还真是造化人。

    况凡尘间百般意难平，到了天上，甚至也不曾来看她或是递个消息，想来是真真把她放了。

    越搭在胳膊上的手了一瞬，很快便恢复正常，间却有些涩：“拿不起来？难他没有上过什么人吗？”

    她状似无意：“筠心仙君可历劫回来了？”

    难不成这一趟叫他把真心捡了回去，反倒让她失了心？

    柴煌摸摸鼻，低声：“便是说了，去你也记不得了……”

    柴煌摆摆手，：“嗐！说到这个我就无语。我就知元灵叫我的事儿没一件容易的——筠心仙君是个铁树，我只能安排他我话本走了一世，还叫你去陪跑了一世，结果真是个不开窍的木，拿都拿不起来，更别谈放了。”

    只是这个认知并没有让她放心，反而越发怅然。

    掌姻缘者实则更需要远离，作为局外人才看得分明——但又需要参透，才能落有神。但柴煌实在是浸其中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有些难以分清究竟什么才是所谓的。

    他不经意瞧见越笑容更加恻，很是理亏，声音愈矮，尝试找补：“但人间几年，你不都是知的么？我瞧你没心没肺的，你定不会犯傻，谁知你还是个痴心的主儿？若知你这般舍取义，那时也不叫你去。”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行太浅，往事清晰烙印，叫她一时想起来还百味杂。

    久以来，他渐渐习惯于用姻缘树去判断。而从筠心在凡间同越短暂的锋，他无从得知筠心仙君对凡间的越究竟是因而产生的独占，还是纯粹的。

    ——反正仙者历劫，从没有念念不忘的，他丝毫不担心这一。

    他可是天底独一份儿掌世间姻缘的仙官！连他的安排都不起分毫作用，那筠心仙君大抵是没救了——幸亏沾了紫微大帝的光，婚事有了着落。

    柴煌见她松动，面上一喜，更倾靠近些，再接再励：“你瞧我这三年来可是跑上跑，三十六重天和地狱十八层，到收集你的残魂碎片，我哪里没跑过？”

    更不会有仙者将那些缘或是君之铭记在心——毕竟人间短短百年于仙者漫人生中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越冷哼一声，：“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你蒙骗我凡，模糊我记忆，且并未事先同我讲清规则一事。”

    柴煌狐疑瞧她一，：“你不是知么？他本对女主角不兴趣。后他又整整回了九世。你猜怎么着？愣是没堪破红尘，没有一红鸾星动的迹象。”

    他自然是见证了越在凡间一步步沉沦，又自欺欺人的全程。但他从无心，更是知越也是个不开窍的。凡人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载，一切的都压缩到了一起，她那时候以为自己就是个凡人，同化生意也是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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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则神仙之，到了一定境界，总是要界历劫，味凡生，得证大。时间于仙者来说，本就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十三世的历劫回不过转瞬。

    柴煌一拍大，夸张：“可不就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更别提那乌漆嘛黑的地狱。你瞧我都瘦了！”

    “气得紫微大帝嘴角都燎起了个火泡，在他转第十世的时候，亲自去奈何桥将人捞回来了。”

    柴煌还在一边絮叨：“你说他本无心，历劫不成也不算什么事儿罢？紫微纠结个什么劲儿……”

    说者无心，但他这一字一句，逐个敲在她的心上，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还真不知自己这么“舍取义”。

    人之本就复杂，没有纯粹的与恨。有因生恨，有亲缘反目，有对言和，有言不由衷，实在难以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