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能招来你的魂魄，是否也能招来我兄的魂魄？”倪素盯着他。

    若能招来兄的魂魄，就能知到底是谁害了他。

    她的目光满期盼，但徐鹤雪看着她，：“你之所以能召我再世，是因为有幽都土伯相助。”

    这是他第二次提及幽都土伯，倪素想起在雀县大钟寺柏林里，那白胡打卷儿的老和尚，她从袖中的暗袋里，摸来那颗兽珠。

    “你这颗兽珠，雕刻的就是土伯的真，他是掌幽都的神怪。”

    徐鹤雪看着她的兽珠，说。

    既为神怪，又岂会事事容？个中缘法，只怕求不来，倪素心中才燃起的希望又湮灭大半，她着兽珠，静默不言。

    “倪素。”

    徐鹤雪又将一块糖糕递给她，“但有这颗兽珠在，再有你兄残留的魂火，我也许，可以让你再见他一面。”

    倪素闻言猛地抬，她正说些什么，却见他周莹尘淡淡，她立即去看他的袖，摇，“可你会因此而受伤。”

    “兽珠有土伯的力量，不需要我动用术法。”

    徐鹤雪索在她旁边的蒲团坐来，“只是幽都生魂众多，要通过兽珠找到你兄，只怕要很久。”

    也许并不能那么及时。

    “哪怕不能听他亲告诉我，我也会自己为他讨回公。”倪素望向香案后的两个牌位，说。

    徐鹤雪不言，盯着她的侧脸，又倏尔垂眸看向自己衣袖边缘的绣字。

    “真的不需要你动用术法吗？”

    倪素有些不安，又回过来望他。

    “嗯。”

    他颔首。

    “那你，”

    明明倪素才是为这孤魂灯的人，可是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心中被他亲手燃了一簇火苗，“还是不愿告诉我，你旧友的名字吗？”

    倪素一直有心帮他，可不知为什么，他始终不肯提起他那位旧友的名姓，也从不说让她带着他去找谁。

    “他此时并不在云京。”

    徐鹤雪说。

    “那他去了哪儿？”倪素追问他，“我可以陪你去找，只要我找到害我兄的人，哪怕山远，我也陪你去。”

    她早就不哭了。

    眶没再有泪珠挂着，只是红红的，就这么望着他。

    徐鹤雪听见她说“山远”，不期抬对上她的视线，檐廊外雨打芭蕉，来得突然。

    “他会回来的。”

    他说，“我不用你陪我去很远的地方，倪素，有些人和事，只有在云京才能等得到。”

    满堂橙黄明亮的烛光映照徐鹤雪的脸庞，垂去的睫遮住了他的神，只是好像在这一刻，他似乎被一不属于这个人间的死寂所笼罩。

    他很少提及他生前的事，除了在夤夜司的牢狱中为了安抚她而向她提起的那段有关兄嫂的幼年趣事以外，他再没有多说过一个字。

    他抗拒她的过问。

    倪素不知他生前到底遭遇了什么，她也不愿碰他的难堪，夜雨声声，她在冗的沉默中想了很久，才：“那如果你有要我帮忙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不是什么，我都可以。”

    灯烛之，她清亮的双眸映着她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