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没说话，站在一旁的周便开：“检校太师，南陵节度使吴岱之——吴继康。”

    “原本杜琮一失踪，这条线索也该断了，但是好歹还有那些个杀手在，他们虽是雇的，不知，可他们的掌柜不能什么也不知啊。”

    倪素很难不从他的言辞中会到什么叫权贵，“韩使尊与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哟，倪姑娘来了？坐吧。”

    “咱家可没说这话，”韩清挑眉，“只是想问一问倪姑娘你怕不怕？你才只尝过吴衙的那手段，可咱家要与你说的是官场上的手段，那一个个的，都是豺狼，你一个不小心，他们就能生吞活剥了你。”

    倪素想起昨夜在茶棚中时，周说他查封了一间酒肆，想来那酒肆便是那些杀手的栖之所。

    “这位吴衙的，正是中的吴贵妃。”

    “那就让他们来生吞活剥我好了！”

    “只是提醒你，你招惹的，可不是一般的人。”

    “可是倪姑娘，咱家须得提醒你，此人，你或许开罪不起。”

    “倪姑娘尚不知他们的手段， 韩使尊是担心你抵不住威利诱。”吴继康是太师之， 官家的妻弟， 而倪素一个孤女， 到底如何能与权相抗？

    周睨了他一，一手着刀柄，沉默地转走回夤夜司中。

    “好。”

    韩清抿了一茶，“昨儿晚上咱家让周将他们那老巢给翻了个底儿朝天，忙活了一夜，那掌柜好歹是招了。”

    韩清看着她，“倪姑娘，你也许不知，自先皇后离世，官家便再没有立新后，如今中最得官家的，便只有这位吴贵妃。”

    倪素憋红眶，字字清晰：

    “我只要我兄的公。”

    倪素垂， “但我如今孑然一， 其实早没有什么好怕的，韩使尊还愿意办我兄的案， 这比什么都重要。”

    一见倪素，韩清便抬了抬颌，示意一名亲从官给她看茶，“咱家这个时候叫姑娘你来，你应该也知是为什么吧？”

    她的步很快， 周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很快淹没在来往的行人堆里， 晁一松凑上来，“小周大人，人家不让您送，您怎么还真就不送啊？”

    倪素听明白了韩清的意思，此前她与徐凌的猜测没有错，掩盖冬试案的人与用阿舟母亲陷害她的，的确不是同一人。

    “是谁？”

    周皱了一眉，“倪姑娘，慎言……”

    “韩使尊，”

    指使药婆杨氏给阿舟母亲过量川乌并要阿舟诬陷倪素，后又买凶杀药婆杨氏的，是吴太师之——吴继康的书童，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夤夜司使尊韩清仰仗官家敕令，当日便遣夤夜司亲从官吴太师府，押吴继康与其书童回夤夜司问话。

    但前者所为，无不是在为后者掩盖罪行。

    “韩使尊想如何？要我知难而退？”

    倪素无心喝茶，接来亲从官的茶碗她便放到一旁，站起朝韩清作揖，“请问，可是查到人了？”

    前者滴不漏，后者漏百。

    “小周大人留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朝周弯腰行礼， 倪素转朝人群里走去。

    韩清站起， 双手撑在案上，“倪姑娘可千万莫要忘了今日你与咱家说的这些话，咱家本也不喜半途而废， 怕的便是咱家在前使力，你在后若是被人吓破了胆， 那就不好了。”

    走夤夜司，外的雾气稀薄许多， 被光照着，倪素有些恍惚。

    “是我错怪了韩使尊。”

    倪素本以为韩清是权衡利弊之不愿再继续主理此案，却没想到他那一番话原是于对她的试探。

    先是检校太师，南陵节度使，又是吴贵妃。

    韩清搁茶碗，“若非是那吴衙对你起了杀心，了脚，只怕咱家与你到此时都还查不他。”

    她若心志不，此案便只能潦草收尾，到时韩清作为夤夜司使尊， 既开罪了吴太师，却又不能将其吴继康绳之以法，只怕在官家面前也不好自。

    倪素迎着他的目光，“就因为他们是这样的份，便要我害怕，便要我的兄冤而亡不能昭雪？韩使尊，难您今日要我来，便是要为害我兄之人说客？”

    乌夜啼（三）

    倪素盯着他，颤声：“韩使尊，到底是谁害了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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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清慢悠悠地说着，掀起瞥她。

    韩清听这女话中的锋芒，却不气不恼，他抬手阻止了周，随即定定地审视起倪素，：“你就真不怕自己落得与你兄一般场？到时曝尸荒野，无人问津，岂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