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的声音传来。

    素纱屏风离她的床很近，徐鹤雪抬起睛，一盏灯的光令屏风后的人影影绰绰，他看不清。

    “你上都是冷的，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很久，是什么样的？”

    她问。

    “嗯。”

    他应了一声，却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可一刻，他又听见她说：“那你伸手。”

    黄的烛影铺散在屏风上。

    徐鹤雪看见她的手落在素纱之上，影拉。

    “你伸手，就会知了。”

    她的声音传来。

    徐鹤雪睫颤抖，衣袖之，他手背的骨明晰，修的指节蜷缩又松懈。

    定风波（三）

    徐鹤雪舒展手掌， 瘦削而苍白的指节不安地屈起一，落在屏风之上，隔着一层素纱， 与她手掌暗淡的廓影重叠。

    很轻的相贴，带着他的谨慎与克制。

    屏风隔绝不了她手心的温度， 也许是她尚未退，所以温度更，令他轻轻一， 便如惊弓之鸟般眨动一睛。

    他忽然想起，之前她从夤夜司的牢狱中来， 住太尉府时， 他也曾将手轻贴在她的前额， 为她退。

    那时不生绮念， 所以那温度，他已经记不清。

    可是今夜，

    明明隔着一屏风， 明明只是手心相，他藏在被里的另一只手倏尔攥自己的衣袍。

    淡的轻抿起来。

    鬼魅已经没有血之躯，他无法知自己的任何心， 唯有滴莹尘在他畔浮动， 好似雀跃，又很快他的躯。

    一盏孤灯摇摇晃晃， 无声修补着他这破败的残魂。

    “你的手像雪一样冷，但是我们这样， 你会不会觉得一些？”屏风后的姑娘在问他。

    “这样， 你也会冷的。”

    他只是说。

    “逢夏必，遇冬便冷， 无论冷，都是温度，我觉得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倪素望着屏风后他的廓，他如一座荒草覆没的雪山安静地伏在昏暗的影之中，好像没有人可以靠近，没有人可以打破他的这份死寂。

    但她忽然很想。

    这么想着，她的手指便在屏风上用力，贴他的掌心，摸他瘦削的指节，故意与他指腹相，轻一。

    他似乎吓了一。

    倪素甚至听见他一分凌的气声，很轻的一，可不知为什么，她听得耳朵有一。

    他的手很快收了回去，倪素看见他的衣袖一晃而过。

    雪山之上有飞鸟惊鸣，掠翅而起，虽场面稍显慌，但这座空山却好像变得鲜活了那么一，有生机了那么一些。

    倪素翘起嘴角，隐约看见他整个人像是裹被里去，甚至背过了。

    “你生气了吗？”

    倪素的抵在枕上。

    “没有。”

    他没有转，依旧安静地藏在那片影里。

    倪素知他的脾很好，好得像是从来就不会生气一样，但她还是故意这样问了，听见他的回答，她又说：“你明早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