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明立即站起，去将老知扶着站起来，他盯着窗纱上映的那影，沉声：“你是何人？！”

    “我既将账册予御史大人，自然也要来听听看，你到底查了些什么。”

    徐鹤雪手持灯盏，侧立在窗畔。

    “是你？”

    蒋先明面惊异。

    老知也才恍然，此人竟便是那个用账册砸了他家大人脑袋，却不见踪影的神秘人。

    “蒋御史既知张孟二位相公才回京不久，新政推行之艰，以至于掣肘，您此时要借东府的风是否有些太天真？”

    徐鹤雪压低了些声音。

    蒋先明一顿，自然也想到了其中的浅，但他瞧着那影，冷声：“阁是觉得将账册错了人？”

    “只是以为，蒋御史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譬如？”

    “杜琮的账册上记有一尊踏飞燕，白玉为胎，五尺，若我记得不错，此应为西域古国瑰宝，于正元一年失踪于献路上。”

    蒋先明几乎是在此人话音才落的刹那便立即有了些印象，他回立即在那账册上翻了几页，果然在其中找到此，他立时抬：“阁到底是何人？”

    徐鹤雪并不答他，只：“明明此便是东风，蒋御史又何必舍近求远？”

    蒋先明其实对这些金玉之并没有多少印象，故而他也并不知晓账册中的踏飞燕是什么来，又有多么珍贵，经得此人提醒，他的确茅顿开。

    “当日在瓦里，蒋御史是去见什么人？”

    忽的，蒋先明又听窗外之人发问，他立时警惕起来，“你如何得知？你一直在监视我？”

    窗外人不答。

    蒋先明等了片刻，却只听见极轻的一声冷笑。

    “难，”

    蒋先明心中思绪百转，他面愕然，“那日在瓦里识破那胡人的，是你？”

    事实上徐鹤雪从未亲在瓦里看见过蒋先明，但此时，他却不动声地将蒋先明的思绪引到此，诱他底：“在瓦里等着苗太尉上钩的人，也未必不识得你，蒋御史倒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蒋先明将信将疑，试探般，反问：“阁将账册给我之前，是否已先看过？”

    “十五年的账，共五千三百六十万贯。”

    徐鹤雪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