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在后廊里一边煎药，一边用袖额上的汗，他本不知有两影堂而皇之地了正堂。

    “看起来，的确像是患了癫症。”

    倪素一门，便见吴岱又哭又笑，泪鼻涕都不会，嘴里也不知嗫喏着什么，她走上前，扣住吴岱的脉门，又细细地打量他，片刻后，她看向着帷帽的徐鹤雪，“肾不足，肝气郁滞而痰浊，若还有淤血不散，的确有可能会罹患此病症，患此症者，记忆消磨，不识亲友，不辨是非。”

    徐鹤雪隔着帷帽审视吴岱，而吴岱没梳成髻的白发披散着，他歪着将徐鹤雪瞧了又瞧。

    “你过来。”

    徐鹤雪对倪素。

    倪素走回他边，却见他三两步上前，剑刃鞘，冰冷的锋刃抵上吴岱的脖颈，而吴岱似乎被这极致的冷意惊得浑一颤，但他却傻傻的不知躲，竟还伸手探向徐鹤雪的帷帽。

    徐鹤雪手腕一转，剑锋直指吴岱的睛，吓得吴岱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扭曲起来，他颤着裂的，又哭又叫，“继康，继康吾儿……”

    剑锋悬在吴岱右半寸之距。

    徐鹤雪冷静地注视着吴岱脸上一丝一毫的神，他垂睛，吴岱脏兮兮的衣袍底已有一滩渍。

    徐鹤雪收剑鞘，转之际，却见那个用绣帕蒙着脸的姑娘正背对着他，用一双手捂着睛。

    “阿喜。”

    即便心知吴岱的癫症极有可能是真的，徐鹤雪亦谨慎之，未在吴岱面前提及她的名字。

    倪素听见他忽然唤自己少有人知的小字，她愣了一瞬，也不知为何，心中蓦地一，竟觉这清泠的嗓音将她的小字衬得好听几分。

    “你……好了没有？”

    但她不敢回，怕看见吴岱的睛变成血窟窿。

    “你转。”

    “……我不。”

    “那我们走吧。”

    走？

    倪素鼓起勇气回，却见吴岱一双睛好好的，只是他前多了一滩渍，徐鹤雪走到她面前来，挡住那片污秽，“从他这里查去应该是不可能了。”

    “那我们怎么办？”

    倪素仰望着他。

    绢帕上绣的那朵芙蕖正好在她颊边，一丝一缕都在日光底泛着柔的光泽，看有风要卷起绢帕，徐鹤雪立即伸手住绢帕的边缘，及时遮挡住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