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却不是此意。”

    张敬垂首。

    正元帝睛微眯，神似乎沉来一分，“不是此意，又是何意？”

    “若无本钱，将伤国本。”

    寂静的朝天殿，张敬一人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孟云献在旁不禁眉心一，他抬，果然见御座上的官家脸变了又变，他无奈轻叹，“若无本钱，将伤国本”这句话，便是意指若拨备的铁钱不够，而发放无度，则将使在民间的通量远超实际需要，的价值一贬再贬，而愈贵，则伤民生本。

    张敬中的国本，即为民。

    私变为官的确能使通更广，惠及生民，也能暂解军费的燃眉之急。

    张敬此言，并非反对周文正的这奏疏，而是在劝谏君王，万不可使放量无度。

    孟云献不禁皱眉，他始终觉得今日的张敬有些奇怪，张敬虽是直臣，却也并非不会审时度势，可张敬今日，却像是奔着怒官家去的。

    “好个为国为民的张卿。”

    正元帝虽然在笑，那双睛却冷沉沉的。

    直到散朝，正元帝也并未定此事，但谁都知，官取代私，终将成为定局。

    “崇之，你从前明明连自己的销都懒得清算，家中连个算盘也没有，怎么如今财政上的事，你却如此上心？”

    了朝天殿，孟云献不等贺童来扶张敬，便走上前去。

    贺童晚来一步，瞧见前面两位相公走在一起，一边阶一边说话，他谨慎地跟在后，只注意着老师的步伐。

    “家中事我可以糊涂，国事却不能。”

    张敬扶着白玉石栏，慢吞吞地往走。

    “你今日为何要怒官家？”孟云献实在觉得他太过异常，“近些日你查百官政绩，却又无一步的章程，如今你又关心起财政上的事，想来也与潘三司见过面了？我却看不懂，你到底是在什么。”

    “官家不听的谏言总要有人说，不单单是说给官家听，也是说给朝臣听，若能有几个敢在官家面前说真话也是好的，再不济，我也当我这些话是说给百姓听的，总要有人告诉百姓是非曲直。”

    “至于我在些什么，”

    张敬膝盖疼得厉害，他一手撑在白玉石栏上站定，“我是为什么回来，便是在什么。”

    直臣之直，不应只为君父而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