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倪素走到徐鹤雪边，问。

    青年小心翼翼地抬看她，素纱帷帽底有一张脸隐约朦胧， 令人看不真切， 听着声音，却是个极年轻的女。

    “你在看什么？”

    这平静而凌冽的声音落来， 青年的立时一抖，他立即垂脑袋， 只敢盯着那霜白的衣袂， “算盘，我， 我想想……”

    “越是老练的师父对算珠的轻重便越是，他们，他们很在意这些东西，若算珠的轻重不合适，便会影响拨算盘的速度，所以东家才换了新的，我还听说，东家认为算盘是咱们吃饭的家伙事，东家费金玉打造这些算盘，一是为了讨彩，二则是为了给算账的师父一些奖赏，若他们事得好，没有错，带学徒也认真的话，往后退去，便能得一把算盘。”

    这也是他为何要在满裕钱庄学徒五年，虽没机会算账，却也不肯离开的原因，虽然能得到这把算盘的人是少之又少，但万一呢？算珠虽没什么用，可那上面的玉环与金箔，哪个不值钱？

    倪素想了想，又问，“所以，你们这里并没有只送人一颗算珠的先例？”

    “没有。”

    青年摇了摇，“我们这里即便是用坏了的算盘，也是要妥善保的，以前也有起了贼心的想偷去换钱，可少有能得逞的，因为咱们这儿虽都将要用的算盘摆在桌面上，但每夜都是有人守的。”

    “这不是夤夜司查封么？咱们这儿留的人不多，所以今儿晚上只有我在楼里……剩的都在外面巡夜。”

    倪素拧起眉，那老仆在吴府好些年了，自然不可能有钱庄老师父的珠算本事，也没机会得到这算盘，何况从他家中找到的，也唯有那一颗而已。

    听邻里说，那老仆本有一个小孙，但近些日却一直没过面，难，是有人用他的小孙威胁了他？所以他才敢冒风险，谋害主君吴岱？

    满裕的那颗算珠，难是那人给他的？可既有，为何要再留一颗算珠？

    “用旧的算盘，你可知存放在何？”

    徐鹤雪俯，楼外院照来的灯影昏暗，青年只觉他一近些，自己上便冷得彻骨，这冷意，是顺着脊骨往上的汗直立。

    靠近此人，无异于靠近一个严冬。

    “我，我知……”青年嘴颤抖。

    守在天井底的院里的人来来回回地走动，不少人禁不住这夜太，懒散地打起哈欠。

    “咱们钱庄不知还保不保得住……”

    也不知谁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