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一一过招，雨冲刷掉了剑锋上的血，刀合力抵住剑，他立即松开剑柄，剑借着他们的刀刃一转，他很快闪到了人后，及时握来剑柄，割破一人脖颈。

    夜雨压不血腥气，蒋先明原本还担心此人应付不过这十几名杀手，可他坐在雨地里，睁睁地看着那影动如行云，自始至终从容不迫。

    巷中陈尸数，冲淡的血在地砖隙里蜿蜒，此间除雨声外，再无厮杀之声。

    徐鹤雪手中的灯盏，是琉璃所制，沾雨不，他握剑的手松懈一分，剧烈的痛几乎刻骨髓。

    “阁……是谁？”

    蒋先明看着他的背影。

    徐鹤雪侧过脸。

    殷红的血几乎浸了他整片衣袖，他历来净严整的衣襟也红了一片，他踩过地上的死尸，迈着极为缓慢的步履，走到蒋先明面前，隔着透的帷帽，他审视着这个已到中年，面有风霜的人：

    “蒋御史不认得我，可记得那尊踏飞燕？当夜，你似乎欺骗了我。”

    踏莎行（六）

    “是你……”

    蒋先明立即想起当夜在他家中， 隔着窗纱与他说话的那个人，便是此人，将杜琮的账本给了他。

    “阁何此言？”蒋先明一手撑在雨地里， 艰难地站起，“我何时欺骗于你？”

    “你说你元宵当夜是跟着满裕钱庄的掌柜胡栗的瓦。”

    “不错。”

    蒋先明。

    “去之后呢？”

    “瓦里人太多， 跟丢了。”蒋先明一官袍透了，珠顺着帽檐往过他的鼻梁。

    “你是何时的瓦？”徐鹤雪问。

    “戌时。”

    雨幕之间，蒋先明盯着面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 “是因公你救了我，我才会与你说这些， 再多的， 便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了。”

    “嗯， 这也够了。”徐鹤雪提剑而起， 抵在蒋先明的衣襟，“你戌时去，亥时走， 这段时间中，你在瓦里什么？找胡栗？既是找人，为何蒋御史连楼上都没去？那时我也在瓦里， 却不知你何时上过楼。”

    此话一， 蒋先明的脸微变，他看着前的这个人：“你到底是谁？想什么？”

    事实上， 徐鹤雪在瓦里从至尾都没见过蒋先明，是倪素带苗太尉躲去换衣时， 她亲见的蒋先明， 并助他和苗太尉离开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