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弃任而逃，是因杜琮，还是他上面的人？”蒋先明却也不兜圈，径直问。

    “蒋先明，我是信你才会冒险找你，可你为何要带这些人来！”那人僵着脖不敢动，声音里带了怒意。

    徐鹤雪不言，以剑鞘抵开院门，里面黑漆漆的，待他们几人走去，院中才添了一些光亮。

    “老钱？”蒋先明的眉皱起来，不禁疑心自己被戏耍。

    蒋先明站在一间破旧的屋舍前，低声与边的年轻男女说话。

    徐鹤雪收剑鞘，那钱唯寅才如释重负，他看着蒋先明衣着光鲜，便打量起自己这乞丐装束，不由苦笑，“咱们几个旧友当中，便只你最风光无限。”

    “老钱，我是蒋先明，你在何？”

    他衣衫褴褛，散着发，胡须几乎遮了他半张脸，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颓废。

    “老钱，你这些年，往杜琮手里送了不少钱，你们这些人当中，却只有你被贬官。”

    “十六年前，杜琮，也就是杜三财奉旨从代州粮仓取军粮运

    “我边没有什么会武之人，故而才请公前来。”自上次的刺杀过后，蒋先明更谨慎许多。

    可偏偏那手书上的字迹，的确是钱唯寅亲手所写，他应该不会错认才是。

    “你都失踪一年了，我忽然收到你的手书，怎会不疑心？老钱，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你不必害怕。”

    这是一间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院，杂草满砖，尘土极厚。

窗，“好像没有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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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先明这话正刺中钱唯寅的痛，他神灰败，叹一声，“那是因为，我实在拿不钱了。”

    “杜琮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他的账册在我手里，近来，我又查了一本满裕钱庄的暗账。”蒋先明正愁此事该如何继续查去，却不料瞌睡来了有人送枕，这弃任而逃的钱唯寅，竟主动找上门。

    钱唯寅乍听此言，他底立时浮一丝惊愕，“你……知了什么？”

    天见晴，徐鹤雪魂虚弱，勉能维持人形的时间，他都用来纸鸢或看账册，从蒋府中得来的那十几名官员十五年的官职升迁变动，他都熟记于心，这十几个名字之间唯一的关联，便是十五年前代州与雍州之间的这条路线。

    蒋先明瞧了瞧四周，却不见有人，他便索提声音。

    徐鹤雪忽而侧脸，一双睛盯住那漆黑的正堂，他锐地听些细微的响动，随即快步上阶，黄的灯影随着他的步履铺正堂，倪素看见他剑刃鞘，很快那堆杂中间便有一人从影里站起。

    想通这一不算难，难的是这些官员在十五年间虽有升迁，却都不在京，要查，便只能往代州去。

    他们在十五年前，都是代州到雍州沿路的官员。

    但等了半晌，倪素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灯火照见檐成片的蛛网，在夜风中微。

    蒋先明提着衣摆跟随倪素走堂屋中，先将他瞧了一番，才又说，“咱们不如说一说，你找我，到底是因为何事？”

    “你是正经科举，却为何不知自重？”蒋先明心中复杂，当年与此人游时，他尚是一个意气风发，满怀抱负之人。

    “自重？我要如何自重？”钱唯寅一脏烂衣裳，也没有从前为官时的讲究，一坐在地上，“净年，十六年前我便在泥潭里了。”

    但纸鸢还没好。

    “代州你我都不用去，这十几人中，有一个前年被贬官到丰州的，名唤钱唯寅，此人曾是我的同窗，逢年过节亦有书信来往，但去年，他从任上突然消失，落不明，可是昨夜，我却收到他的手书，说他便在此地，请我前来，说有话与我代。”

    老知在旁为他提灯，而倪素与徐鹤雪则各自提着一盏琉璃灯，帷帽之，他们的睛同时注视着那歪歪斜斜，将落不落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