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献仰，叹了声，“雍州有天险，我们在雍州的兵力与丹丘在居涵关的兵力相差不大，可我们缺军，骑兵不济，而苏契勒帐的石是南延落中的一员猛将，他手一定有锐骑兵，秦继勋怕是要吃些苦了……”

    雍州并非无险可守，而石领兵前来则是与大齐时隔十六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战争，他或许冲不破雍州关，但只要他能够尽可能多的折损雍州军的实力，之后丹丘的增兵上来，便会将雍州当破，拼尽全力吃它。

    但在旁的梁神福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儿韩清挣功绩，如此好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孟云献了，见梁神福领着几个侍回又往上走，他缓缓看向边的贺童，“官家这不就想听了么？”

    正元帝哼笑了一声，“朝中这些个臣工，朕真不知该信他们哪一个，才能让朕省心些。”

    “孟卿说的极是。”

    “你先回去吧。”

    孟云献察觉正元帝此番话中对于宋嵩的几分不满，他垂着，像是琢磨了一会儿，“臣不敢断言哪位同僚可堪此任，毕竟雍州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时，但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知了。”

    “如今我只担心雍州边关的境况，官家的敕令即便是再快，送到泽州与鉴池府也要一些时日。”

    “官家心中可是有顾虑？”

    朝中无人知晓韩清与孟云献之间的关联，一旦韩清了雍州的监军，那么孟云献便能悄无声息地掌握雍州边关的局势。

    “说。”

    此任命极大可能会落在韩清的上，毕竟他掌的夤夜司，历来是官家的夤夜司，而他韩清尚未夤夜司使前，受梁神福扶持，亦得以在官家近前，若非是信任他，官家也不会许他夤夜司使的位置。

    “在官家侧，只为官家的人。”

    “孟卿，宋嵩死在丹丘胡人的手里，而雍州军不可一日无监军啊，不知你心中，可有人选啊？”

    孟云献说罢，转便朝庆和殿的方向去，待他得殿中时，裴知远已在其中握笔拟旨。

    “你以为我要什么？”

    贺童是个直，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更猜不准这位孟相公的心事，他只能说，“不论如何，希望您在官家面前多加小心，老师他……”

    孟云献并不抬，而在正元帝边的梁神福却不禁因他此言而心一动，他心中立时有思绪打转，又小心翼翼地望了一正元帝。

    他哑声，“老师他一生唯有您一位挚友，请您，珍重自。”

    “官家若想不让哪位朝臣任雍州监军，不若，便将此任，予官家亲近之人？”

    裴知远拟完旨，是与孟云献一同走庆和殿的，他双手拢在袖中，不由叹，“朝臣是臣，而宦官呢？那是官家的，朝臣不一定只为君父，而宦官却只能为主，孟公您啊，这番话是说到官家的心坎里去咯。”

    正元帝抚掌，眉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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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云献听罢，不由笑了一声，他伸手轻拍了一贺童的肩，“你说这话，我听得兴，你也不必担心我，我如今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惜命，何况方才在殿中你也听到了，即便官家不想打仗，如今这个势，大齐与丹丘的战事已经不可避免，我去见官家，是为他解忧，而非添堵。”

    正元帝轻抬颌。

    他这番话太人意料，正元帝收敛底的漫不经心，“亲近之人？”

    何为亲近之人？必是比朝臣离官家更近的——宦官。

    韩清向来独来独往，少与朝臣游，而朝中亦无多少文臣瞧得上他这个仗着官家威势，行森严刑罚的宦官。

    正元帝扶着额，坐在御案后，“梁神福。”

    孟云献从到尾都没有举荐任何一人，却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令正元帝放了心中戒备，采纳了他的建议。

    孟云献才坐，便听正元帝已开门见山。

    孟云献垂首。

    梁神福立即命侍搬来一把椅放在孟云献后，孟云献立即作揖，“谢官家。”

    雍州秋以后，昼夜之间的温差更大，夜里冷得好似冬日，只有白日里才回一些，并不常落雨的此地，风沙重

    贺童看他老神在在，似乎一也不意外梁神福会来请他，他心中隐隐有些察觉，不由喃喃，“孟相公，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