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的颌抵在徐鹤雪的肩， 她迟疑地抬起原本放在他后背的手，琉璃灯盏照见她满掌濡的血， 她指节屈了一，血开始以缓慢的速度逐渐化为细微的莹尘，幽幽浮浮。

    毡棚外有步履声临近， 徐鹤雪几乎是立即松开倪素，青穹一手抱着香烛， 一手掀开毡帘， 正见他们二人相对， 坐在毡毯上。

    倪素觉得自己好像被积雪裹住，腔里的那颗心疾不停。

    他抬起手，还没碰到她脸颊的泪，倪素又忽然来抱住他。

    这变化，青穹习以为常， 他已经过了骨生最难捱的时候，如今除了依旧畏寒以外，已好了许多。

    天净沙（五）

    他清冷的眉未曾显分毫绪的波澜。

    “就一会儿。”

    莹尘飞浮，孤灯摇晃。

    “徐凌，这样你会很疼的。”她的手轻放在他的肩背。

    “我来帮你清理烛台， 倪姑娘。”

    “他受了伤，我正在施救，”倪素飞快跑到徐鹤雪边，蹲去将被扯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又扭看着毡帘上映的那人影，“魏统领若有话，还请晚些时候再说。”

    青穹说。

    她哽咽地说。

    打了胜仗， 秦继勋自然是要犒劳将士们的，秦魏二姓的族毫不吝啬地送族中所有的羊与粱酒，毡棚外是兵士们兴兴来回搬挪柴的声音。

    顺从此刻的私。

    哪怕这样冷。

    他却问，“你会不会觉得很冷？”

    “倪公！”

    徐鹤雪怔怔地看着她，琉璃灯盏的光悄无声息，以微弱的力量，缓慢地修补着他残缺的魂火，凝聚起他散不断散的莹尘。

    她其实很想要他的拥抱。

    她抱得一也不，反而小心，她不知衣冠之，那一的剐伤都在哪里，她其实很想看，但她知，他不会愿意的。

    就这一会儿，他顺从于她。

    “你才刚好些， 快回去坐，一会儿我去要些艾叶， 你晚上用它泡脚，也许会好受一些。”倪素说着， 便抱着香烛回到桌案前， 将裹着残蜡的烛台一一清理净，再将蜡烛一支一支地放上去， 借着琉璃灯中的烛火，燃。

    魏德昌抓着毡帘的手一顿，“倪小娘，这是何故？”

    徐鹤雪忽然回抱住她，力之大，本不顾衣衫底皲裂的伤，双臂收，将她环在怀中。

    徐鹤雪觉得她的这句话就像是她亲手到他手中的钥匙，只要他顺从于她，便能打开约束心中念的枷锁。

    却俯首，抵在她的颈窝。

    泪脸颊，倪素颤声，“他是剐了你的其中一人，凭什么他可以活到儿孙满堂，而你不能？”

    倪素立即起去接来他怀中的香烛， 却发现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他似乎又比自己了一些。

    毡棚外添了一魁梧的影，倪素看他的手已经碰到毡帘，她回看向徐鹤雪淡薄的影，立时声：“魏统领，不要来！”

    魏德昌也不知为啥她治伤，他就不能去，但他还是松开了手，就站在毡棚外，“不行，我现在就得说！”

    “我去为他治疾，那我成什么了？”

    她说不他上很冷的话，徐鹤雪知她不愿意说，正如他也不愿意向她坦白自己的疼。

，”

    “倪公，”魏德昌喝了几碗酒，犷的嗓音都沾着几分醉意，他上沾血的甲胄还没脱，不自觉在帘外站直，又抱拳俯，“我老魏来给你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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