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驹山通往雍州城后方的铁索切断，石负伤撤军后，他们才又将那铁索重新修好。

    只是到如今，还是不得不断了那条路。

    “泽州过来的人？”

    徐鹤雪忽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临近，有人在唤“周大人”，他不由朝段嵘后不远看去。

    一玄黑的影，廓他并看不清楚。

    灰暗的天底，毡棚里忽然有人掀帘，周意识地看去，那是一个女，着紫白衫裙，一白玉簪挽发。

    他瞳孔微缩。

    那是——倪素？

    周看见她慌张地张望一，随即目光一定，几步走近一个人。

    那是一个姿颀的年轻男人。

    巾遮面，一衣袍雪白，却沾着斑驳血迹，清晨的寒风得他衣袂拂动。

    那衣料，他也曾亲见过。

    “是夤夜司副使，”

    段嵘转过，正好看见停在不远的周，“便是那位，周，周大人。”

    江城（四）

    “倪姑娘， 你与那个周副使，认识吗？”

    青穹一边看着炉火，一边问。

    倪素已退了， 此时又在忙着为受伤的兵士换药包扎，“我在云京伸冤时， 这位小周大人曾为我兄的案奔走。”

    她实在没有料到，有朝一日，她会在这偏远的雍州再遇周。

    如今， 他好像已从夤夜司的副尉，升任为夤夜司副使大人了。

    胡人又来攻城， 谁也顾不上叙旧， 倪素只朝他作揖， 随即周便跟着段嵘匆匆上了城楼。

    徐鹤雪叮嘱她记得服药， 亦不作停留，提上她给的琉璃灯，便去守城。

    “哦……”

    青穹看她忙得， 有很多话也都吞咽去，不作声了。

    这是守城第七日，攻天驹山的胡人士气大涨， 再来攻雍州城便更加勇猛， 守城军伤亡剧增，倪素与田医工他们尽力救治， 却依旧免不了要睁睁地看着伤重者在剧烈的痛苦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