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去便俯作揖，“倪素，见过黄相公。”

    林氏坐在一侧，正不动声地打量着这个女，她礼数周全，也不怯，一风致，模样也人意料地好。

    只是，她那一衫裙雪白，乌黑的鬓发间也只簪着珍珠。

    “见过夫人。”

    倪素看见她，虽未经人提醒，但见女婢簇拥随侍妇人左右，心中便已了然。

    “倪小娘快坐，来人，看茶。”

    林氏心朝她一分淡笑，随即吩咐边的女婢。

    倪素将柑橘与人参给了知，她在炭火盆前坐定，“民女今日前来，是为答谢黄相公赠匾题字。”

    “小娘何必言谢，”

    黄宗玉双手撑在膝上，面上带笑意，“能得沈知州那般称赞，我便知你不是个一般的女，你在雍州为军民所的一切，官家看在里，我亦看在里。”

    “黄相公不知，原先我的医馆十分冷清，”倪素接来女婢的茶碗，双手捧着，“是您赠的匾，让我的医馆才有如今这般光景。”

    “这又岂是我的功劳？而是如今云京的百姓们都知倪小娘你在雍州的义举。”黄宗玉胡须白，说话间微微颤动。

    那林氏在旁，始终盯着倪素那一穿着，“倪小娘，你可是还在守孝中？”

    她穿得过于素净了。

    “我母亲去世，我为她守孝已有一年半了。”

    倪素说。

    林氏脸稍霁，在大齐，女守孝有一年至三年之期，但实则满一年，就可以成婚。

    “但这也并非只是为我母亲。”

    倪素垂帘，盯着自己雪白的衣袖。

    黄宗玉喝茶的动作一顿，抬起来，“此话何意？”

    “黄相公可听过倪公的事？”

    倪素始终捧着茶碗，却并不喝。

    乍一听“倪公”三字，黄宗玉，“这是自然，雍州的军报，还有沈知州的奏疏，都说得清清楚楚，雍州城之所以能够守住，多亏了一位倪公，只是他……”

    “他死了。”

    倪素接过他的话。

    黄宗玉立时从她的言语机锋里察觉一丝不寻常，他立时盯住这个女。

    被这位西府相公以如此锐利的目光视，倪素却依旧显得很是镇定，“我守孝，亦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