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与他多说话，但见他不知从哪儿搬来个沾满泥的木箱，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声，“青穹小兄弟，那是什么？”

    “不知。”

    青穹盯着箱。

    倪素去黄府后，他自己在家时就发现了这个箱，只是张小娘带着母亲来，倪素一直在忙，他也忘了这件事。

    一直到月上中天，青穹搬来许多的蜡烛连忙接续起倪素过的烛火，但他却不知这样对徐鹤雪有没有用。

    倪素猛地坐起。

    蜡烛的青穹，和在床边打瞌睡的张小娘都吓了一。

    “倪小娘？”

    张小娘试探地唤了声。

    倪素像是忽然缓过来似的，她双肩塌去，一声声地息，青穹见她有些不对，便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倪素摇。

    她了鼓胀的额角，视线落在张小娘殷红的衣袖，“张小娘。”

    她倏尔抬起来，睑微红，浸着的泪意，张小娘一瞬愣住，却听她哑声，“可否借你的衣裳一用？”

    冷淡的月华铺散满地，照得积雪晶莹，树影婆娑。

    徐鹤雪并不知自己究竟在哪里，天黑如墨，他的双已经不能视，他靠坐在堆砌着冰凌积雪的树荫里。

    四周寂寂，唯有风雪扑簌。

    他半垂帘，前漆黑一片，脑海中却是系满红绸的箱笼，着绯红官服，姿端正的男人站在廊庑里，朝那个女递一支金簪。

    他看见她，裹着绒披风，仰望着面前的人，又久久地盯着他手中的金簪在看。

    徐鹤雪倏尔闭起，他不再想。

    莹尘飞，昭示着他的心绪始终不宁，他始终压制不住自己的所思所想。

    枯枝的积雪被风得他衣襟与袖，他也全然不知，他的温度，原本就比这凋敝的严冬，还要冷。

    鬼魅是不会与人一样需要睡觉的。

    但此刻，徐鹤雪很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刻睡着，哪怕只一刻。

    梦里什么也不要有，如此，他也就什么都不想。

    踩踏积雪的沙沙声由远及近，很像是他所期望的梦，但随着那步履声越来越近的，是模糊落来前的一片光亮。

    他骤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