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倪素双手捧着圣旨， 垂首应声。

    待天使一行人离开， 倪素方才站直，太医局其他一齐静听圣旨的众人散去，秦老医官走到门， 见她还站在那儿，便唤了声：“倪小娘，快来， 别冻着。”

    “好。”

    倪素回， 应了一声。

    她展开圣旨，鹅般的雪落来墨行之间。

    徐景安。

    她盯着这个名字。

    倪素接了圣旨， 再回正堂里，那些方才还与她比试药学的局生们都不吭声了， 秦老医官拿着一块叆叇， 在瞧手里的书卷，“你如今到底也算是一个官夫人， 又才得官家的赏赐，他们自然不敢再找你的麻烦，如此也好，你以后在太医局，也清净些。”

    局生之中有些杏林之家，家中多有瞧不起女医的，认为女医多有谬误，更有甚者，还订立家规，不许女医踏其家门。

    她是太医局中唯一的女，自然也会面临诸多质疑。

    “您说得是。”

    倪素在炭盆边坐来，想要将被雪浸的袖边烤一烤，但目光落在那一团淡雾，她又不自禁地摸了摸发髻边的金簪。

    门帘一被人拉开了，寒风得苏帘舞，倪素抬瞧了一，那中年男人走来拍打了几上的雪粒，沉着一张脸。

    “王医正，您这是怎么了？”

    在案前坐着的一名医正瞧见他这副神，不由问了声。

    那王医正没说话，厚重的门帘又被人掀开来，那是一名娥，她来只朝里面一望，倏尔盯住最里侧苏帘后的倪素，“倪小娘。”

    那是贵妃边的娥。

    倪素认她。

    那位王医正，他正收拾药箱，见倪素掀了苏帘来，他瞧了她一，脸实在不算好看。

    “娘娘谕，准你吴府为老主君诊病。”

    娥见倪素跟来，便走去，在外站定，“但娘娘的意思是，要你与这位王医正一起为老主君诊治。”

    王医正搭着个药箱已走到倪素边，却抬着没有看她。

    “可丑话说在前，若老主君有什么不好……”娥到底是近服侍贵妃的，与他们说话亦拿了几分主的气度，“你们二人可都仔细着自己的命。”

    “是。”

    倪素颔首。

    贵妃的女婢一走，倪素便回去收拾了自己的药箱，她将昨夜与徐鹤雪一块儿逛夜市买的糖分给秦老医官一包，“您少吃些，给您的孙女儿吃吧。”

    秦老医官不知自己是何时被她发现的吃糖的这个习惯，他笑了笑，接了糖包，“你行事小心些，王医正气量小，原先是他在为娘娘的父亲治病，你忽然横一脚，他是会不兴的，你别惹他。”

    “我记了。”

    倪素，随即拿着药箱去了。

    天冷雪重，那王医正脚程又不快，倪素没一会儿便赶上他，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瞧她一，默默地加快步伐。

    “那不是倪小娘么？”

    周才踏门，却听晁一松忽然。

    他回过，大雪扑簌，又两影一前一后地朝门这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个穿着官服的医正，周并不认识，那人很快从他边走过，周只瞥了一，在那女还没走近之时，唤了声：“倪素。”

    倪素一见周，便走上前去，“小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