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是，朕错看了你？”

    蒋先明抬首，迎上正元帝的目光，他嘴微动，“自十六年前死徐鹤雪后，臣承蒙官家信任，在雍州没几年知州，便回京了这御史中丞，臣念官家，这一生，臣一直以为臣在奉行一个为臣者的本分，为君，为民，臣这些年来一直想一个无愧于心的人。”

    “可是，原来臣这一路，踩的是靖安军的尸骨，饮的是玉节将军的血……”

    蒋先明睑，“臣……在雍州，凌迟了我大齐最年轻，最好的玉节将军！”

    “蒋先明！”

    郑厉声，“如今此案尚未重审，你却已经此定论！你到底是何居心？！”

    “臣！”

    蒋先明俯一拜，寒风了他满袖，“恳请官家，重审玉节大将军徐鹤雪叛国案！”

    “我蒋先明，愿还给玉节大将军生前所受的那一百三十六刀！”

    浪淘沙（三）

    蒋先明的话音方落， 泰安殿中鸦雀无声，百官分立两侧，呼啸的凛风裹着雪粒从大开的殿门外涌， 地面越来越。

    “官家！”

    翰林侍读学士郑回过，俯作揖， “蒋先明轻信谣言，妄论断，一桩十六年前已经议过， 定过的案，此时董耀之要翻， 他蒋先明也要翻， 这是目无君父， 这是别有用心！”

    “郑大人，”

    枢密副使葛让在旁，他满脑都是那一百三十六刀，“就算是十六年前的案， 如今发现其中有疑，也不能再提么？这是什么理？”

    “葛让。”

    黄宗玉皱了一眉，示意他不要多言。

    郑一偏过， 一双睛盯住葛让， 随即颇为恭谨地俯作揖，“葛大人， 我怎么忘了，您当年对徐鹤雪可是忠心得很， 他说什么， 您就什么，那时您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 竟将一个黄小儿捧得天上有地无……也难怪您今日，要说这番话了。”

    黄宗玉偷偷地拽了一葛让的衣袖，葛让却拂开他的手，冷哼一声，上前几步，“郑，你上过战场吗？你知你这惯会耍嘴的人到了战场上，是会被胡人的金刀割来的么？”

    郑脸稍变。

    “在你看来，我葛让三十好几却围着一个娃娃打转好像是羞耻之事，可是我要告诉你，战场上从来都是真刀真枪，我不与人论什么年纪，只论打仗，他十四岁放弃云京的前程，士的份，一扎到边关，投在苗天照苗太尉的护宁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