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被那帮代州官员供在上的，还有潘有芳与南康王父。

    “他在信中说，刘廷之所有的家人都被拘在牢里，唯独少了他的幼。”

    “难怪蒋先明审他也没审太多事，定是他的幼，教人拿住了。”拿住刘廷之幼的人是谁，这一也不难猜。

    除了潘有芳，还能有谁？

    “他今日怎么不将账册……”裴知远说着，又骤然住，炭盆里火星噼啪迸溅，半晌，“孟公，他是真的一心求死。”

    即便知谭广闻的罪书很可能会将他推万劫不复的境地，蒋先明也还是只呈那份认罪书，而将账册给孟云献。

    他在官家的面前呈上谭广闻的认罪书，是为了让自己认清官家对这桩十六年前的旧案的态度。

    他尚存了一分对于官家的期望。

    却也留了余地，不肯贸然将账册去。

    蒋先明，是铁了心要为玉节将军徐鹤雪偿命。

    羊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气扑人，但无论是孟云献，还是裴知远，他们都有些不咽。

    只吃了几筷，就都没再动。

    “孟公，行知，您心里难受，”裴知远手中端着一碗酒，“行陪您喝酒。”

    孟云献没说话，端起酒碗来，与他两个挨着这锅底的炭火，烤得衣袍底的双烘烘的，他抿了一酒，却觉得那顺着咙去，到腔，到胃里，就冷了。

    “行，刘廷之活不成了，他的嘴咱们撬不开，撬开了也无用，潘有芳这个人没有那么贪财，他之所以掺和满裕钱庄的事，除了讨好南康王父，我猜他也是为了报复吴岱。”

    孟云献还记得那个雨夜，潘有芳谈及吴岱时，中的恨意几乎遮掩不住，“我已经查清楚，代州那帮官员送给潘有芳的钱，实则都被他用来补官家修的亏空了。”

    潘有芳真的太惜命，与南康王父为伍，他不能不贪，但他又怕有朝一日满裕钱庄的事败，到时鲁国公是宗室，官家必不会重惩，但他与吴岱，却不会有什么好场。

    他将在代州那帮官员那儿，通过满裕钱庄贪来的钱全都拿去补官家的亏空，如此一来，即便有朝一日，此事避无可避，终要暴，官家也一定能留他，与他全家命。

    此人真可谓八面玲珑，城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