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天宁将他从大帐中拽去，指着那少年，“你何妨让他一试？”

    “试？这是能让一个黄小儿随便试的吗！”

    苗天照怒目圆睁，“这是打仗不是儿戏！老是将军，就得惜我这些儿郎的命！给他试，他能保证让咱们的兵都全须全尾地回来吗！”

    “能。”

    木架上的火盆烧得正旺，那少年清晰的嗓音落来，“苗将军，若您肯让我一试，我将他们带去，一定能将他们带回来。”

    明明才十五岁啊。

    苗天照也不知这个少年上究竟哪里来的信心，但他想起徐宪，那是苗天照心中敬佩的人，而徐鹤雪，是徐宪的儿。

    苗天照给了徐鹤雪七百骑兵。

    也就是这七百骑兵，绕后奔袭，如无人之境，奇迹般地折损丹丘后方两千人，还活捉了泽冗。

    那一战，苗天照大破胡人军。

    那是他第一回 领略徐鹤雪上与年纪不符的战争天赋，当真是虎父无犬。

    “我对不起天宁，这么多年都不知他真正的死因，我也对不起徐鹤雪，竟也如他人一般，信了他是叛国的罪臣。”

    苗太尉在泰安殿打了架，发都是的，也没让人梳理，“他们就是仗着官家不愿意承认这桩错事，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如今，那个姓董的监生被他们害了，还有六十余个后生在夤夜司里等死，就连蒋先明和贺学士都被关在御史台的大狱里……这么多人，谁不是敢说真话的人？可是说真话，就得死。”

    “没有人，可以在官家的面前，在王法之上，为玉节将军徐鹤雪讨得一个公，孟相公没有办法，蒋先明没有办法，就是再多，再的血，也都没有办法……”

    “所有人都在着我们放这桩案，他们都在看着我们，觉得我们拿不起这桩案！”

    “可是景贞，老是上过战场的人，胡人老杀了多少都数不清楚，还怕他们这些弯弯绕吗？”

    苗太尉扣住苗景贞的双肩，“反正官家是不会再许我上战场杀敌了，我在军中有多少威望，官家对我就有多少猜忌，但你是老的儿，你应该知老憋屈了多少年，再不想如此了！”

    “莲华教副教主张信恩是我与葛让两个一块儿借官厚禄招安的名义，将他引诱来的，又将张信恩城，恐有所图的消息透给黄宗玉，黄宗玉已经令，今夜宵禁，时侍卫军司于城中搜捕张信恩。”

    “侍卫军司里，有两个营是葛让的旧，我们，就是要趁今夜搜捕张信恩之时，趁机杀了吴岱与潘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