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神福闭不言。

    “爷爷，我见您让他们去请黄相公与孟相公，可是官家有什么不好……”荣生跪在地上，拉拽梁神福的衣摆。

    梁神福挥开他的手，而苗景贞的刀刃抵得更近，梁神福心中一慌，半晌，他到底还是开了，“官家……有中风之兆。”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着急忙慌地让人去请东府西府两位相公。

    自官家用了名医张简的药后，就大不如前，今冬冷得厉害，官家反复受了好几回风寒，疾又总是发作。

    在泰安殿上举行祭天仪式，那几个时辰来，更是让官家的病势一更为沉重，何况那蒋御史还在泰安殿中，将官家气得呕了血。

    如今，境况不大好了。

    梁神福也是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苗景贞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听见梁神福这话也并不算太过意外，他复而开，“那我再问您，官家的病，是否不能服用金丹？”

    此话既，梁神福的神大变，“你……”

    张简用的药与金丹相冲，这是官家早就知的事，但他还是宁愿要一个自己的亲生骨，也要服那虎狼之药。

    服用过张简的药，就再也不能碰一粒金丹。

    “我听官家已有些齿不清，我不妨告诉您，我苗景贞今夜就将这条命系在我这把刀上，我已然了我的选择，您的儿韩清也早就了选择，还有如今跪在你面前，叫您爷爷的这个人，那么您呢？”

    苗景贞用刀架在他的脖，将他推到隔扇上，透过隔扇的雕隙，梁神福与苗景贞都看见殿有数名医正，贵妃正坐在床沿。

    苗景贞冷声：

    “梁侍，您知自己该如何选吗？”

    堆砌的冰雪被冻得更，附着在檐瓦之上，被嶙峋灯火照得晶莹，孟府里，姜芍披着外衣，知在侧为她提灯，两人匆匆穿过连廊。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姜芍推门去，才发觉孟云献竟伏在书案上，已经熟睡，她走上前，语气里透着焦急：“孟琢，你快醒醒！事了！”

    孟云献被姜芍推醒，他的眶还是的，恍惚地盯着面前的姜芍看了片刻，才喃喃了声，“阿芍？”

    接着，他猛地站起，环视四周。

    屋中除却他面前的夫人，与在旁提灯的知，就再也没有旁人。

    “孟相公，先保重您自己，暂时放我的案吧。”

    他忽然想起，那淡薄的影，伴随着这样一句话，逐渐化为雾气消散在他的前，而他也在未散尽的迷雾中，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