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瞳孔一缩。

    “蒋御史呈的那份谭广闻的罪书里，有吴岱，却好像并没有潘三司啊，那么葛让，杀潘三司是为什么？”

    孟云献言语清淡，实则步步，“还是说，国公爷您知为什么？”

    “我不知！”

    鲁国公几乎被孟云献这三言两语冷汗，他本能地反驳。

    “既如此，那么国公爷又如何笃定，潘三司，丁大人，吴岱三人的死，是葛让为徐鹤雪报仇所为？”

    孟云献一双扫过庆和殿前的这些朝臣，“丁大人与徐鹤雪有什么相？潘三司与徐鹤雪又有什么相？他葛让，为何敢不要这官服，甚至不要命，不顾王法，也要为一个死了十六年的人报私仇？”

    “我孟云献想问诸位，有谁，敢为徐鹤雪如此？”

    有吗？

    朝臣们面面相觑，又窃窃私语。

    他们神各异，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时，谁敢应孟云献这句话？谁不怕如蒋先明等人一般，被投大狱等死？

    是不要这官了吗？

    是活够了吗？

    谁敢在此刻，为已经在十六年中，就快要为人所淡忘的那个十九岁的叛国将军喊一声冤？

    他们不敢。

    因为近来的事，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

    孟云献笑了一声，“国公爷，您看谁敢？”

    鲁国公发麻，他当然知孟云献这番话底暗藏的锋刃，他与潘有芳亲手成了如今这个局面，令朝臣在徐鹤雪的这桩旧案上，即便心中生疑，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可此刻朝臣的不敢，却反倒成了孟云献用来反驳他的有利佐证。

    孟云献徐徐说，“国公爷，王法在上，您又凭何以为，葛让敢呢？”

    黄宗玉在旁，眉松懈了些许，他心里不由暗叹，好个孟琢。

    “此事应该让官家来决断！”

    郑忽然说。

    “对！潘三司这等重臣，忽遭横祸，我等为同僚，无不心中悲切，此事，应当予官家决断！”

    “请官家决断！”

    “请官家决断！”

    一众朝臣俯，朝庆和殿的殿门作揖，呼。

    “官家在泰安殿上受了风，又呕了血，病势忽然沉重，”黄宗玉面忧，语气凝重，“贵妃又趁此加害官家！官家如今尚在昏睡当中！”

    “贵妃？贵妃如何会加害官家？！”

    这番话犹如惊雷一般在百官之中炸响。

    鲁国公亦大睁双。

    “官家此前用的药与金丹相冲，这几月以来，官家再未服用一回金丹，而今日，贵妃闯庆和殿，令梁侍等人退到帘外，在官家的汤药中放金丹碎末，这些，既有太医局的医官为证，又有梁侍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