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在殿前司兵案中任职，颇有人脉，三衙禁军如今传的那些不利于嘉王殿的言，也正是他们父所为，王恭那个哑，不肯来见您，便说明，他也存了想等贵妃产的心思。”

    言到底还是言，贵妃有罪，已不能翻，但她腹中的孩儿却还是朝中旧党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嘉王是张敬的学生，而孟云献是张敬的好友，再者，嘉王又与玉节将军徐鹤雪有过年少友谊，无论是反对新政的官员，还是反对为徐鹤雪翻案的官员，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愿看到嘉王继位。

    这是他们站在鲁国公那边，想尽办法要为贵妃腹中的孩儿洗去言的本原因。

    “怕什么？咱们还有黄宗玉，他如今是不想跟咱们一块儿使力也是不能了，他以前与王恭是打过的，好多事，咱们不知，他却知，他就是磨破嘴，也得往王恭面前凑。”

    便是如此势危急，裴知远听了孟云献这番话，也不由笑了一声，“孟公，您真是打算好了要将黄相公跟咱绑一块儿，他可比我要擅明哲保，如今，却是哑吃黄连，有苦说不了。”

    “诶，您要去哪儿？”

    说着，裴知远见他转了，便问了声，“不回政事堂吗？”

    “你回吧，我去御史台。”

    自贺童与蒋先明先后被关御史台的大狱，孟云献还没有去探望过，牢狱里寒气重，又十分昏暗，味也大。

    御史台的刘大人小心翼翼地请孟云献往里走，这牢里烧着火盆，有些地方还有些乎气，到最里，火盆架得多，照得就更亮堂。

    孟云献最先看见牢门里枕着草席正安睡的贺童，他上没穿外的袍衫，白净的袍应该是加了棉絮的，看着有些厚实，但在牢里待的，看起来便有些脏兮兮的。

    贺童正睡着，鼾声很响，孟云献见他上裹着的细布几乎被斑驳的血迹浸透，他放轻声音：“怎么将人打成了这样？”

    “……哎哟，”

    刘大人压低声音，脸上的神有些无奈，“孟相公，您是没见着陈大人，就是那日审贺学士的那位，陈大人才提了已去世的张公几句，说到张公的罪责，贺学士他直接就抡起了凳往陈大人脑袋上砸啊……”

    “也不知贺学士哪里来的这把力气，您只见着贺学士脑袋有伤，却还没见过那陈大人，他如今是鼻青脸，左臂都骨折了！”

    “若非如此，贺学士又怎么会被关到这大狱里。”

    孟云献一怔，再看贺童，鼾声如雷，睡得正香，他正想再问一问那位陈大人的境况，却听旁边的牢房里铁链着地面发声响，随即又是窸窣的枯草声。

    他侧过脸，正见贺童隔的牢房里，正是除去了官服，只余一袍的蒋先明，他的境况比贺童要窘迫得多。

    脚踝与手上都带着镣铐，上的衣裳也不是夹着棉絮的，如此冷的牢室，他一副骨单薄得厉害。

    “他到底是你们昔日的上官，你们何至于如此待他？着镣铐，连一件棉衣也不肯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