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

    文官的与笔墨，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之上，最杀人不见血的刀。

    鲁国公在夤夜司中到底不能使力，那些依附于他的官员没了主心骨，已是惶惶不安，孟云献以雷霆手段，或施压，或拉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摇，开始向孟、黄二位相公示好，到最后，庆和殿外跪着的朝臣，便只剩郑等十几人。

    开的雨一，雪就开始了。

    元月十六，中传消息，官家已喂不汤药，而鲁国公还未能从夤夜司中来，朝局风云变幻，贵妃的侄女吴清茹始终没有现，殿前司都指挥使王恭陷为爻县太祖一脉铺路，图谋大事的言之中，他终于抵不住黄宗玉与葛让，苗天照等人的好言相劝，心生动摇。

    雨夜淋漓，的雾气缭绕。

    嘉王临着栏杆，在连廊里观雨，那厢亲卫袁罡守在阶，一见来人，便伸手阻拦，“王大人，殿说，只见您一个人。”

    王恭上淋了雨，他闻言，视线越过袁罡望向那银灰的背影，他指了指自己的嘴。

    袁罡依旧，“大人，您去就好。”

    王恭无法，只得留那名年轻班直，自己撩起衣摆，走上阶去。

    嘉王的手指拨着栏杆外绿的松针，指腹上沾着雨，王恭走近，俯作揖，却迟迟未见嘉王有丝毫反应，他心中打鼓，半晌，慢慢地抬起，却发现嘉王的一双睛正盯着他。

    这位嘉王殿，是了名的懦弱温吞，但王恭此时面对着他如此目光，竟也如芒在背，不知如何是好。

    “王大人，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嘉王忽然开。

    王恭咙一动，他嘴抿。

    “殿前司都指挥使总领三衙禁军，在你之前坐上这个位置的那四人，无不是爹爹看重之人，但很遗憾的是，他们都未能善终。”

    嘉王看着他，“我知你对爹爹一片忠心，可是光有忠心还不够，在你之前的那四人被爹爹死，是因为他们不忠心吗？”

    说着，嘉王摇，“不，是因为他们坐上了这个位置，便从爹爹心中看重之人，变成了爹爹心中忌惮之人。”

    “那么王大人，为何你不一样？为何你在这殿前司都指挥使的位置上，可以安然无恙？”

    王恭心中一凛，他急忙比划着手势，但意识到班直不在边，嘉王看不懂他的手势，他便一顿住，俯。

    “爹爹已经喂不汤药了，今日你也在庆和殿中见过他，你此时来见我，想必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我们索便将话都摊开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