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守国土的将士也在看着我们。”

    “‘青崖有雪，而我负之’这句话，你们还有谁没有听过吗？翻案，若不能一翻到底，有罪的人，若不能担负起他应当担负的罪责，这还是翻案吗？”

    裴知远在旁，心中也是一动，他不由开：

    “难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辜负玉节将军吗？”

    朝臣们一时默然，什么话也说不，黄宗玉脸十分不好，却也不再开，赵益见此，便温言：“我知诸位是为我考量，不愿我落得个残害宗亲的不仁之名，我多谢诸位。”

    “但如今民意汹涌，若我不能从民意，是否也是一不仁？”

    如今民意沸腾，朝臣们也不是不知，但这个境况，他们又能怎么？难不成要将那些在光宁府前聚集的百姓收押？

    这自然是不能的。

    早朝既散，黄宗玉与孟云献二位相公留在殿中，赵益从阶上走来，见黄宗玉面发沉，他便俯作揖。

    “殿……您这是什么？”

    黄宗玉吓了一，“臣不敢受！”

    赵益站直，“此前是我想岔了，正如您所言，押在夤夜司中的那八十余人我不能都杀。”

    黄宗玉一怔，“殿……想清楚了？”

    “是。”

    赵益颔首，“孟相公已经与我说过您的苦心，我若以将旧党一网打尽的法来化解新旧两党的党争，亦是一偏听偏信。”

    黄宗玉不由看向一旁的孟云献，他方才还在心里将孟云献骂得厉害，此刻却有讪讪的。

    “孟相公对我说，旧党有旧党的不到之，新党亦有新党的不妥之，若我一味偏心新党，其实也于新政无益，我要的，是不偏不倚，得对，才不会错。”

    “殿，臣就是此意啊！”

    黄宗玉低首。

    “是，我知您的苦心，”

    赵益扶住他的手臂，“但，黄相公，我可以饶恕其中的一些人，却不能饶恕鲁国公，请您不要再阻我。”

    黄宗玉抬起，只见太神冷，先前的温和收敛起来，此刻又是如此的不容置喙，他张张嘴，什么话也说不。

    鲁国公原以为自己依照周所言，将十六年前玉节将军叛国案的真相说，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已经去世的父王上，他便能走夤夜司。

    他是宗亲，如今的储君若要继位，若要博得一个仁厚的好名声，便绝不能对他手。

    可谁知在御史台大狱中的蒋先明与贺童二人却不安分，他们以笔为刃，剥开十六年的尘埃，让天人重新记起那位玉节将军的不世功业。

    无数人的痛惜，惭愧化为滔滔江，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