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发怒，二话?不说砍掉他一只手，又全然不起来，膝盖骨都碎了?。

    “大人饶命。”吴百捂住断腕，磕求饶，“卑职不是?有意的，卑职、卑职罪该万死。”

    谢玄英懒得再同他们虚与委蛇，淡淡：“你既然握不住刀剑，明天?就不用跟我去了?——汪百。”

    “卑职在。”汪百声调颤抖。

    “你的手，握得住剑吗？”他垂睑，注视着缩缩脑的百，“杀得了?倭寇吗？”

    汪百哪里敢说“不”，且他早就看不惯吴百，现在能有机会把他踩去，自然求之不得。

    “当然。”他说话?利索起来，“卑职一定尽心竭力，为大人办妥此事。”

    “很好。”

    嗖，佩剑回鞘。

    谢玄英大步离开了?宴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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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程丹若亲自盯着晏鸿之吃了?药，又去客房检查了?伤患，确定无?人病恶化?，这才?换了?张妈妈，回屋歇息。

    草草洗漱?，她躺在客栈的木板床上，却一时失了?睡意。

    没?想到，时隔数年，又一次杀人了?。

    算算，昨天?死在她手上的倭寇，已经是?她杀掉的第四个人。

    而她第一次杀人，是?八岁，第二次，十岁，这是?第三次，十五岁。

    曾经的她固执地以为，医生的刀，应该救死扶伤，怎么可以杀人呢？但穿越到古代才?明白，刀对着病人，是?救人，对着敌人，是?救自己。

    古代的人命不值钱，尤其在战时，我不杀人，人要杀我。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她跟着母亲坐驴车，去外公家里探亲。结果路上遇到了?瓦剌。

    他们只有两个人，不知打哪儿来的，看见驴车上摆着给?娘家的布匹和面粉，当即便动?了?手。

    母亲死死抱住她，试图讨价还?价：“东西你们拿走，放我们一条生路。”

    但瓦剌说：“男人杀死，女人带走。”

    北地艰苦，他们需要抢女人生孩，只要能生，他们统统都要。小孩也是?，不是?谁生的，看见就抢走，养着养着，就是?自己家的了?。

    程丹若的父亲是?大夫，家境不错，外公是?童生，母亲没?过地，也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

    幸好赶车的是?她的小舅舅，家里大哥读书，二哥?地，他就去拜了?师父学武，颇有勇武之力，刀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