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虽救之，然则毒为砒霜，无力?回天……”

    皇帝问：“当真。”

    “臣不敢欺瞒陛，当时太妃边伺候的人均在，除却一老嬷嬷撞病重，史自尽，伺候的女均随郡主上京，可证实臣所?言非虚。”

    程丹若一个字都没说谎，只是，意思已与真相南辕北辙。

    先叹厚恩，再喝药，完全就是服毒自尽的意思。

    皇帝问：“史自尽？”

    “是的，他在理完太妃娘娘的丧事后，就在家投缳自缢了。”她没有提史的家人，估计皇帝也不在意。

    果不其然，皇帝心里已经认定太妃自知有罪，服毒自尽，史作为递药之人也已殉主，便不再关心别人。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否则，太妃是伺候过穆宗的老人，亦是他的辈，不动?手如鲠在，动?手了又有违孝，左右难办。

    如今“病亡”，皇家面依旧，心梗刺消失，其余事，皇帝懒得?计较。

    程丹若察言观，：“微臣救治不力?，望陛恕罪。”

    “罢了，此事也不怪你?。”皇帝合地宽容大度，“你?此去山东，立功不少?，想让朕怎么赏你?？”

    有功赏，有错罚，皇帝在这方面从不吝啬。

    程丹若立时：“臣不敢要赏。”

    皇帝稀奇：“为何？”

    “臣有一事，尚未回禀陛。”程丹若，“在鲁王府时，郡主曾命人赐臣白银千两?，这笔钱……”

    她伏首：“已经被臣拿去赈济灾民，无法上缴了。”

    皇帝哭笑不得?。他还是一回见到坦白自己受贿的人，还以为要上缴？

    更有趣的是——

    “赈灾？”

    赏好茶

    程丹若：“山东从贼之人, 不过一两万，可信奉无生老母的百姓, 远比想?象中多。臣以为, 光剿灭叛军不足以安民心，只有让忍饥挨饿的民众能持度过这个冬天，持到来年耕, 鲁地方安。”

    皇帝缓缓了。他才收到谢玄英的奏折不久, 说的也差不多，为了让百姓安稳, 清算田亩, 鼓励垦荒, 并请求减免赋税。

    “兖州受灾不如青州, 却仍有灾民, 臣能的不多，至少要让他们知，陛?民如, 并未放弃百姓。那么?, 即便只有一碗清粥，一件破衣, 他们都不会心生反意?。”

    假如说，程丹若理太妃之死，显了一个女官的周全?妥帖, 接近白明月，两军对垒之际刺杀她，几乎已有传奇女的风范, 那么?，这番话, 就?真正彰显她非同一般的界与心思。

    她换一个别，不仅毫无违和?，反而更符合皇帝此时的观?。

    这是臣的奏对。

    跪着的是臣，坐着的是君。这一刻，君主的属大过了别，女官亦是家臣。

    皇帝说：“仔细说说。”

    程丹若重复之前的说辞，是郡主怜悯百姓，愿意?捐王府的珍藏，当卖后买粮赈济灾民，又有其?他夫人们的鼎力支持，筹集的银两不止能在?兖州施粥施药，还有余力送到青州几县。

    “这是账册，请陛?过目。”她呈上账本。

    石太监赶接过，转给皇帝。

    这是一本极其?详尽的账目，从王府珍藏的当卖数额，到夫人们的捐献，再到米粮的价格，每天的销和赈济人数，全?都记录在?册。

    皇帝难得?见到这般仔细的账本，翻阅片时，不得?不?慨：“你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