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颔首：“既如此，升他副都御史，以便行事。”

    调任的通知达，全家?懵。

    柳氏的信半个月前才?送到，说靖海侯打好?了，在富饶之地，结果后脚就说要去贵州。

    程丹若一手拿调令，一手拿家?信，分析：“所以，你的官职是左参政，差事是赞理军务、清理军役，衔是副都御使？”

    谢玄英平静：“对。”

    她摇摇：“真复杂。”

    参政是承宣布政使司的二把手，还?有参议，都分左右。有的负责清军，有的负责屯田利，有的负责安民?，看需设置，职能类似于各省的。

    清理军役，意思就是清查军队，看看人数对不对，有没?有军士逃亡，也?就是对军籍的查工作?。

    而赞理和经略、巡视、抚治、巡抚一样，与其说是岗位，不如说是差事，办这类差的官员都会加一个都察院的御史衔，或者由侍郎、尚书直接兼任。

    拿巡抚举例，既有巡抚这样常驻的况，也?有到某几个省转一圈，视察就回京的差的况，全看朝廷的需要。

    赞理军务，就是在设有总兵的况，协同理军务的意思，同样可能常驻，也?可能只是差。

    谢玄英的差事是前者，而朝廷专门给?了御史的编制，其目的不言而喻——不受贵州布政使的挟制，查一查贵州的卫所。

    “看来，贵州的形很不好?。”谢玄英，“否则不至于让我兼二职。”

    程丹若见他面绷，平静得过了，不由问?：“你想去吗？”

    他：“当然要去。”

    “我问?你想不想。”她折好?信，懒得去看靖海侯后画的大饼，转而展开柳氏的信，一目十行，“母亲说，倘若你不想去，她就找太后贵妃。”

    谢玄英了气?，却?斩钉截铁：“当然去。”他说，“你替我回信吧，我和师爷们商量一二。”

    说着，便起要去。

    程丹若：“回来。”

    他又坐回去，征询地看向她：“贵州荒野之地，毒溪瘴岭，行路艰难。你没?好?，不必与我同去，还?是回京休养吧。”

    她：“贵州而已。”

    谢玄英：“黔地多瘴气?……”

    程丹若挽起袖磨墨：“瘴气?？什么是瘴气?？疟疾、伤寒、毒气?？”她拿裁好?的信纸，说，“别说傻话，我怎么可能不去？”

    谢玄英抿抿：“自你我成亲，我竟未让你过上一天安稳的日。”

    “京城对我不是安稳日。”她，“你没?去过贵州吧？”

    他。

    “那里穷山恶，苗民?聚居，但不是什么龙潭虎。”程丹若，“人家?可以生活，我们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微不可见地叹气?，直视他的睛：“你这般消沉，是因为父亲一声不吭就安排吧？”

    假如靖海侯问?了，谢玄英多半也?会答应，可他知会一声也?没?有，直接就应了，未免让儿的心寒。

    旁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偏要让亲儿过去，还?说什么冯四?也?去，正是他们年轻人建功立业的时候。

    可冯四?是自己要去的，还?是被“通知”去的？

    他打赢仗，能积累军功，谢玄英累死累活地主理军务，又能有多少功劳？

    谢玄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