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养了一?个月，肋骨才有愈合的迹象，伤动骨一?百天，后面至少还?要养两个月，方能行?动如常。

    程丹若就更惨了。

    初溺，直接把她冻成了风寒，伴随着?咳嗽，咳了小半月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厉害，然?后毫不意外地变成了肺炎。

    河多脏啊，鬼知有多少细菌、寄生虫，据谢玄英说，河还?与相连，指不定就有什么真菌。

    她先给自己开了银翘散，吃着?效果不佳，怕耽误病，最后上了抗生素。

    金手指还?是谢玄英还?给她的。

    那会儿，她溺昏迷，没顾上回收医疗箱，好在谢玄英把她抱来时，看见它掉在她衣襟侧，顺手就给了荷包。

    回来之后想?起此事，重?新串了红绳，把玉石挂回她颈上，还?说：“这块石，得倒像是甲。”

    程丹若：“所以？”

    他：“没什么，只是想?起最近军中传闻，江中有修行?千年的神，只要救一?千人，便可功德圆满，就地飞升。”

    “真是只积善行?德的。”她放了心。

    呃，放得太早了。

    没过两日，她咳嗽加重?，隔一?会儿就想?咳，忍都忍不住，又没有枇杷，咳得疼痛不已，没办法，只好躲在帐里雾化。

    结果谢玄英正好回来，撩开帐还?没开，又给咽了回去?。

    四目相对?。

    程丹若张张嘴，想?解释，但又好像解释不了，只好沉默地与他对?视，呼的气息扑在透明的罩上，结一?层薄薄雾。

    他白?了她一?，放帐去?了。

    次日。

    在枕底发现一?张纸，上面写?着?《夷志》里的故事，叫张方两家酒。

    张家的故事说，张世?宁发现自家的缸能清变酒，传去?后大家都说是神仙保佑，可第二天再看，酒又变回了。

    方家的故事也差不离，说家中有个酒瓮，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家族靠它兴旺，但后来酒瓮后的小蛇看见人而离去?，从此酒瓮就空了，方家也因此穷困。

    她：“……”

    好了，她也明白?了。

    太底无?新事。

    谢玄英看多了志怪故事，并不以为奇，只是怕她失去?宝?，所以提醒她保密，他也不会多问。

    这蓄的应对?，确实很古人。

    程丹若发现，自己不讨厌这理方式。

    要她解释，她没法解释，亦不想?吐自己的来历。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再亲密的人也是独立的人，适当?的留白?，反而会让彼此更从容。

    这样就很好了。

    -

    开始用抗生素后，程丹若的病终于稳定了来。

    她不再发、畏寒、四肢疼痛，神渐好，但前绵延了太久，咳嗽始终断断续续好不全。

    钱大夫说，这是肺脏伤，肺亏虚，要滋肺才好。

    于是两人商量着?，开了沙参麦冬汤。

    谱也全换成肺的，什么玉参老鸭汤、百合莲羹、川贝银耳羹，吃得程丹若怀疑人生。

    但她没得选。

    谢玄英盯她盯得死，不仅调了玛瑙和?竹香过来伺候，每天吃药膳，他就陪着?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