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赦是路天沉从灵界带回的，此事本只有随行的宇文离知晓，那时顾赦尚是个小孩，浑环绕的滔天气，让宇文离都到心悸。

    宇文离已可以预见，小孩大的模样。

    他极力主张除之后快，以免来日为祸世间，但路天沉制止了他，说留着或许更好，将顾赦的气封印，随后带回清筠宗，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

    宇文离没路天沉那般心大，时刻关注着顾赦的动静，发现他天赋极差，在外门渐渐泯然众人后，才放松了监视。

    这些年，只有一事引起他的注意，就是路杳幼时，机缘巧合与顾赦相遇。

    对战受伤后，她大病了一场。

    护犊的苍越去找顾赦，这才知晓顾赦来历，他与宇文离站在同一战线——此决不能留！

    且不说是灵界的人，路杳病好痊愈后，还曾对顾赦施以报复，两人结了仇，顾赦迟早会对路杳不利。

    但此事，还是被路天沉压去了。

    路杳代外门的跟班们，不许放过顾赦后，将此事抛之脑后，忘了净，而顾赦因她，受了诸多欺凌，对路杳所作所为，记得清清楚楚。

    “若知路丫的心思，那小怕会伺机报复，利用她。”苍越越想越心慌，“不行，得让她认清顾赦真面目，以免越陷越！”

    宇文离皱眉，他对男女之事了解不多：“老可有何主意？”

    比他有经验的爷爷辈苍越，略一思忖，沉：“我们这样……”

    顾赦今夜，没等到小泥人到来。

    他站在破窗前，看外面院落一隅，冷风，带来秋夜的寒意。

    月渐渐散去，风停歇后，这座院落便静得可怕。

    顾赦有儿饿了。

    他经常挨饿，其实早就习惯了，但今夜，这饿意好像格外难熬。

    在窗边不知站了多久，顾赦薄微微一抿，收回视线，转回到蒲团打坐。

    窗外落叶飘，时不时发窸窣响动，扰人心境。

    临近天亮的时候，顾赦听到一阵脚步声。

    房门被打开，一红衣影现在他视线中。呼啸的冷风女孩乌发，她双手抱着狐裘，像被冷坏了，半张脸埋在雪白的狐裘间，在外的睛眨了眨。

    “你便在此好生反省。”悠悠后，响起宇文离的声音。

    话落，房门关上，留室两人面面相望。

    宇文离合门离开，半路见苍越现：“能有用吗？”

    “当然能。”

    苍越向他投去“千年单狗不懂”的蔑视神，自信满满。

    “路丫就是小女孩心，估计历练时被顾赦相救，把他当成盖世英雄了，让她跟顾赦关在一起，她就看清顾赦真面目了，而且。”

    苍越轻哼：“别忘了，顾赦曾被她带人欺凌，路丫忘了，他记着呢。两人共一室，顾赦定不会让她好过，让她吃些苦，回是岸，总比酿成更大祸果好。”

    话落，苍越又不放心：“不过你要盯些，别让她在那小手中什么事，我去找天昭谈谈。”

    宇文离：“谈什么？”

    苍越轻咳一声：“谈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