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脏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脏的人。”

    “你看我家这院。”

    靳行之指着绕了一圈。

    “我都没有什么浴室的，之前我都是搁这地方摸爬打的，就算搬了别墅，我也不习惯用那些淋浴。但是她嫌我脏，我就学会天天洗澡了。”

    “要穿净的衣服，要把袜每天洗好，要每天早上洗一次澡，晚上洗一次澡。我之前发还的，陆周月说我发有味，我洗了的，她还觉得有味。后来脆我就不留发了。”

    “我天天跟在陆周月后面，她嘛，我就嘛。她赶走我，我就死赖脸当没听见，她嫌我跟她坐同一辆车，她好烦我，我也装没听见，我着跟她玩。我天天猜啊，猜她心思，想让她少烦我一。”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小女孩儿。”

    “我不知陆周月到底在骄傲什么，我想，都是惯的。你看我爸妈就不惯我，所以我什么都听话。”

    “他让我跟陆周月玩，我就跟陆周月玩。”

    靳行之手里的烟掉了，他埋手掌里。

    “我是看着陆周月大的，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她爹妈陪她的时间都多。我也学过钢琴，我也学过画画。”

    “跟陆周月一起学的，我弹钢琴磕磕绊绊，陆周月就是随便学学而已，老师都夸她，把我丢一边。周月这么聪明啊，以后一定会成为优秀的钢琴家的。我也弹，我还晚上偷偷摸摸练，练了好久才把小星星弹明白。我也想让别人夸夸我。”

    “陆周月站我家门，跟我说，喂，你别弹了，难听死了。”

    “我是笨，我承认，我承认不如陆周月聪明。我以为她真会去当什么钢琴家，别人都夸她了。我想，她这么聪明我就忍忍吧，谁让我不如人家呢。”

    “结果她不学了，她说没意思。”

    靳行之已经哭成了泪人，他重复着说：“你说，你说怎么有人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别人努力都埋没掉，在上的跟人说，没意思。”

    “施良，你说为什么啊？”

    他哽咽着，话都快说不明白了：“还有画画，画画也是。我学画小草的时候，陆周月他妈的在画光。”

    “我始终记得她那幅画，她里的光。”

    “特别好看。”

    “五彩缤纷的，艳丽的。从那天起，我总觉陆周月上有光，我天天都能看见。”

    “有时候是白的，有时候黄的，还有的时候是红的。”

    “从早到晚。”

    靳行之埋着在膝盖里，他说：“我知我错事了。我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