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睡吧，妹妹陪着你。”寝榻旁，饮了些清凉的火汤，她宽握住他手。

    “小蠢货，陪着三哥什么？怎不回去见你最心的七皇弟。”

    连续几日跪灵，寡眠少，她没有规劝他吃东西，没有规劝他注意保重，只是陪着。

    他不她也不，他跪彻夜她也跪彻夜。

    直到元安太妃葬。

    有时候跪得撑不住，她靠在他肩上，“三哥睛合一会儿，有妹妹在。”

    他一刻舍不得离开灵堂，想要她在七回来时能够见着他。

    “她走时，我本不信……我怎么、就不信……”

    沉如沙的嗓音，是自她回来偌久他开说的句话。

    陈纭问清过原委，伺候的婢女过来通知他太妃病重想见他一，陈聿并没去。

    只吩咐了“病重去术方院请常太医。”

    谁也不知，那是太妃最后的清醒时光。

    等常闻歆来向他回禀太妃病况，她已经陷昏眠。

    之后未过两日，元安太妃，没了呼。夜间伺候的女婢惊慌打翻盆，跌跌撞撞去通知家。

    她就那样、悄无声息……永远离开了他。

    分明白天，他还来看过，那苦锁愁的淡柳烟眉，为何不肯睁开、看他一……

    “三哥……”

    她勾住他的脖，泪无声簌簌而落。

    陈聿抚了抚弱的脑袋，撩开素裙，膝盖一片青红痕迹。眉沉郁，为她药。

    “乖乖哭得这么伤心什么？三哥疼了？”

    合起药膏盒，她靠他怀中，陈聿抬手拭了拭小脸上的泪痕。

    由无声至哽咽，她将脸埋他颈侧，“不想看到三哥难过……”

    意气风发不复，前的三哥整个笼罩于沉痛，他不愿表现对元安太妃的在意，可只有陈纭清楚，她的三哥，最重重义。对待在乎的人，皆是真心实意。

    太妃，亦是他在乎之人。

    往日也许有怨，心底里，他是渴望得到母妃在乎、重视的。

    “哪里看三哥难过了？不过是履行义务恪尽孝。”

    这些日他没掉一滴泪，直到这个心的妹妹日夜相守，仿如了解他所有的受。

    嗓音微沉，他叫她先休息。

    独自洗沐，那悲伤沉痛，心底压抑的空……才终于来。

    为什么她要那么早离开……他还没有彻底谅解她，谁允许她就这么走了？

    “三哥……”

    觉到榻边的动静，她翻他怀中。

    清新好闻的沐浴后的净清香，忍不住凑到他颈窝里嗅，顺便吻一。

    “小妇，还没睡？”

    “要三哥抱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