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见面

    陈正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隐隐约约听见了些曲调，似曾相识。

    着脑袋坐起来，门候着伺候的小厮已经凑了过来。

    少爷，您醒了啊。

    而后将醒酒汤端到陈正生跟前，让他喝了才站在旁边待陈正生的吩咐。

    几了？

    小厮有些踌躇着回：二少爷，现在是申时。

    陈正生好一会才想来申时是个什么时间，她有些恼，可想想家丁也不晓得洋玩意儿也正常，也就懒得去计较。

    你退去罢！

    家丁得了陈正生的吩咐这才敢动弹，猫着腰弓着将门带上这才转了离开。

    陈正生扶着脑袋，也不知喝了多少酒，竟痛成这样，也是许久没有这般放肆玩耍了，实在兴奋了些。

    他瞧着外月正，门气儿也行的。

    左右大半夜的没什么人，他便独自在宅里的园里闲逛，冬日里也没什么风景可言，好在这是半夜，本也瞧不清个什么东西。

    陈正生逛了好一会儿，后半夜正式一天最冷的时候，他陡然打了个寒噤，酒劲儿都被散了大半。

    正想着回去补眠，不想正迎面遇上了个人，他还没看清楚是谁，对面的人却是先行了礼。

    二少爷。

    嗓音刚中带柔，似是松针尖上裹了团棉。

    自是陈府里唱曲儿的，陈正生嗳了一声，也不去他。正抬脚走了，却不想瞧见了沪南素面朝天的脸。

    不似他刚刚留洋归来那天的重油彩，亦不似前几日的粉黛温柔，如今更明白的将沪南原本的相揭示在陈正生面前。

    若说第一回是雌雄莫辨的震惊，那么现在的沪南确确实实的是位清秀俊的少年。

    他着一青衫，发梳的整整齐齐别在脑后，眉底一双桃，尤其那一颗角泪痣更是夺目。

    陈正生不由得叹哥哥养了这样伶人不晓得了多大的价钱才抢到手呢。这般姿即便唱的曲儿像一坨粪球，都是有人愿意供养的。

    陈正生没有什么主人家在院里行走时，他人避让的迂腐规矩，遇见了就是遇见了。他懒得计较那些个，只是巧了刚刚那一便抬脚离开。

    沪南瞧着陈正生的背影不禁神，怎的觉二少爷不似从前那般讨厌他了？

    也是奇怪的，明明没说什么话，竟有这样的觉。

    他也是夜里难以睡，实在难熬，便想着趁夜来散散心。

    没成想竟遇到了二少爷，他生怕二少爷责怪。主人家懒得搭理他倒也正常。

    他瞧着夜，的叹了一气，他也是时候该回去，时辰不早了。

    爷自上回便再没来过他这里，让他心里有些堵得慌，他知晓自己的位置，却总是想要的更多。

    走到已经冰封的塘边，那里的鱼儿还游着吧，就像他似的冰封着。

    月亮的光亮持续将天空照亮，好一阵儿的才站起回了自己居住的阁楼。

    隔天一大早，陈正生又是被哥哥陈礼元薅着起了床。

    赶起来梳洗打扮！

    陈礼元瞧着哥哥严肃的样不知是有什么要的事。

    嘛？

    赶起来！

    陈正生虽是不不愿倒也听了陈礼元的话起梳洗，待收拾妥当之后又追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