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荔直愣愣地看着浴室的方向，只有一个念从直冲天灵盖：完了。

    她竟然敢他脸上，他要把她碎尸万段了。恍惚尝到了咽，提前被开膛破肚的疼痛。

    银荔想了一百跪地求饶的方式镇定剂，浴室门一动，她结结张开嘴，却看见门后的人摇一变，净的浴袍变成纯黑的平驳领西装三件，红的领带压在领，和帝国大学发言会上挑的妆容不同，有意打压着的张扬。

    路停峥收拾自己的速度极快，眉目整洁严肃，隐藏的泪痣似乎搓红了一，没看她一，浑气势敛，一边走路一边抚平袖和领的褶皱，脚步声依然稳定镇静。倘若不是他从自己房间，在五楼的台窗，直接走不知什么时候停在窗外的悬浮车，真叫人看不来他有万分要的事。

    银荔目瞪呆看着卧室的台窗自动调整大门一样的空缺，容待他走悬浮车后又自动调整回封闭的原样，想必这台也已经经百战了。

    他回来时天尚未黑，这会儿走时，悬浮车隐隐发红的背景里只有电和人造光的亮度闪烁。

    她抬起肩膀撞击后四只机械手，撞到肤骨刮伤，才把机械手扣的关节撞松，恨恨：“迟早有一天我要拆了你们。”

    站在床，床上挂的画作不可避免收底，在床上背对床的姿势却难以察觉。她复杂地审视了一它。

    “十六，十六，”银荔光脚踩在地板，焦急呼唤她的唯一信息来源：“发生了什么？”

    “我也想知发生了什么，”十六的人工智能音通过尾声语调的低起伏表达不同绪，“为什么我的主人去的时候脸上有过度清洁的痕迹，譬如把眉上的泪痣搓红了？”

    “……”银荔，“……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不在你的权限范围。”

    好端端的问什么送命题。

    “确实不在。”十六礼貌地以牙还牙，“你的也是。”

    “拜托，我们都认识多久了，你看，我们互相了解了对方的姓名……”银荔循循诱导，动之以晓之以理，被它冷漠地打断：

    “请容许我打断您，亲的小。

    ——我并不知你的姓名。我的资料库里没有你的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