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说我上有她半个灵魂……”

    “那是残火熄灭后的灰烬。”

    银荔在隐匿的窗前，注目三阶之上的圣女，陷良久的沉默。

    她被火灼烧过的嗓在时间的里被渐渐浇熄。粘稠的树胶落时席卷了来不及躲避的虫蚁，经千万年时光淌沉凝成蒙尘的琥珀，只等待被发现——

    是啊。她终于发现了。

    原来每一句隐语，都在告诉她，她的妈妈以永生的寂灭为换，才让她来到这里。

    原来这才是爸爸让她不要来天空之城的原因。她牺牲了一个本属于天空之城的灵魂，而天空之城不曾承认她。

    那些无无恨的掠过都有了清明解释，原来她真的不属于这里，只有火烬遗迹被风散一些，她才能得到一恨。

    她无意识呢喃，“爸爸一定不知……不，他如果不知，就不会这样告诉我。”

    “放弃灵魂是她的决定。谁也不能越过她自己的掌控。”

    如果她知了，还会来吗？

    二十年的时光从前倒带，从苦涩与甜无法分清的纠缠里，每一帧都没有妈妈的存在。再往前，爸爸的印象已经碎成剪影，散落在十多年来摸爬打的生活里。

    哭泣的泪像剔透的宝珠，一颗一颗掉落在某一个瞬间，她依稀记得已经很久没有哭过。寥寥几帧，被恶人毒打时她哭了两滴，被人贩捉住时掉了两滴，看见别的小孩上学时偷偷掉了一滴……她漂浮在空里俯瞰过去的自己，哦，原来被路停峥抓住的那天也掉了一滴。

    原来牺牲灵魂之后，生命依然这么沉重吗？那她的牺牲是为了什么呢？恰是那一像她又不是她，才让她踽踽独行至此。

    “……我明白了。你们不喜人类，更不喜我。”

    银玉英静静看着她。又是这样的神。正是这样的神，让她卡在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的隙里，无容。

    她后退一步，却没有撞上，教堂的墙似漾动，使她一步退庞大雄伟的塔。

    视野里切换无垠天光亮，银荔愣了一，在塔外仰片刻，决然地向外奔跑。

    在她转的一瞬间，银落华偏望向平坦的小路，那是她来的方向。

    她来找他了。

    月桂树林间沙沙作响，芳香恬淡沁雅，特殊的韵律不言自明，他垂睫，不肯被风动。

    他的影现在视野后，狂奔的心猛然减退了。银荔自嘲地笑笑，莫不是最近每天当猪久了，脚都弱无力了？

    但无论走得是快是慢，她们都会在这条可见的路上集。

    “你知这件事。”

    他说：“人类执着于不可挽留的事。我们对事的来去都有预兆。”

    “你不喜人类。”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目光温柔缱绻，又似自知无。

    银荔的眶突然红了。行压的与心绪好像都只为在见到他这刻倾倒，铺天盖地的洪急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