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的心理辅导有助于排遣……”

    无论是把她接上来，还是丢去，都没关系。她习惯了。

    “我会走，不用你走。”

    银荔乖乖躺在床上，不蒙不盖脸，闷一条起伏的线。

    “别生气了。”虽然她也不知他在气什么，“没关系的。”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

    作为飞船的主人，温文尔自然轻易地打开所有的门。

    玫瑰坠落成的血，温文尔手指，指尖泛白。这是他想要的吗？要一个他不能清楚掌握、也不再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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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文尔在室自式洗手，得表火辣辣疼。看见镜里的自己，毫无自尊的红，暴地摘镜，待镜片。

    “如果你不能对黑夜恐惧症提任何帮助措施，我会把你返厂重修，语音板块明显赘余。”

    “主人，动洗手不宜超过五分钟。”温和的人工智能在龙上提醒，“您已经洗手八分四十二秒，比上一次洗手时间三分五十秒，增幅079倍。丽娜建议您飞船后及时与心理医生沟通。”

    那样的神她太熟悉了。在天空之城，她经常问为什么，为什么那样看她；回到人类社会，她浸多年的生存环境，熟知得不得了。

    他冷漠而自持地走向私人飞船里的休息室，留给她一个净而与她无关的背影。

    批注：两个笨。

    那个笨也是这样，不知在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只会火上浇油。

    无声叹了气，讯号熄屏，银荔丧气地说：“飞到哪里了，让我找个地方船吧。”

    许是气到话都讲不顺，温文尔行一气，理智把憎恨压抑得说的话细微颤抖，他加重语气说：“我宁愿从来没有遇到你。”

    “你让我想从来没遇到过。”

    被理智和气度压抑的郁气像膨胀到被戳破的气球。那个人是谁无所谓，那些和她过分亲密到超界限的距离，无孔不地提醒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只属于一个人。

    银荔顿时手足无措，第一次有人对她讲这样的话，别人都是“呸”一就走了，她不知怎样应对这样的，只好着说：“对不起，让你遇到我了。”

    “已经在客舱和休息室二室为她亮起一盏小灯。”丽娜不想当他烦躁绪的牺牲品，“请保留我的文字语音板块。”

    她的背抵着舱门缓缓坐到底，抱膝埋脸，一动不动。

    “您过去五年以前也没有洗手超过八分钟的。”丽娜显然对被摁掉的遭遇愤愤不平，“人总是会变，变化速度比人工智能迭代更快。”

    她想问，既然你要这么看我，为什么又要把我带回来呢。

    银荔讶异抬，撞他的神里，要问的话没声。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又轻轻地走了。

    明明她也很难过的。

    他孤独地坐在那里，看上去真的很脆弱。这样的脆弱竟然只是因为遇到她吗？真叫人难过啊。

    他狠狠摁掉龙，“不必。”

    明明打定主意不再理她，温文尔拧着眉起来，“怎么会患上黑夜恐惧症？以前没有的。”

    拦截到机甲学院的讯号那天，震惊和狂喜的袭来沉降为不动声的忐忑，现实褪成惨淡的黑白。清洁剂可以涤的孔，拿什么才能祛除心里的灰尘？

    别人捡到她又丢了她，就像她捡了垃圾又卖掉一样。

    幼翼贴挂在她脖上，羽被捂。是不是他们全都不想遇到她啊？遇到她就失去好多好多，生命、人、钱财……

    人工智能冷不丁地说：“主人，您带回来的那位小有典型的黑暗恐惧症，也睡不着。”

    夜后他睁着睛睡不着。

    它也被摁掉了。

    反正他不喜她，嫌弃是难免的，她一开始就知。

    “啊……啊。”

    银荔起去摸舱门，逃避似的到找开关，“我还是去吧……”

她看见了他，总是像雀鸟一样快乐地蹦过来，叽叽喳喳的。在那些事之前，她的一切他都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里横了许多人的脚？他的脚不再是她领域里仅有的访客。

    多功能镜后的眶突然红了。镜片的一角反光像熠熠泪光。

    净。他开始看上她，就是因为净。表面与垃圾为伍臭气冲天，里没有任何复杂人际关系，没有靠山、没有羁绊、没有仰仗，这样的人最易掌握。他多净啊，连手执的棋也要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