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上天向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孟睿现在的脑袋成一锅粥，暂时短路。他自个儿懵了一会儿，后来恢復理智，他开始思考这件事该怎么理。他思来想去，觉得唯一能说的只有一个陈筌佑，他拿起手机，手指抵在陈筌佑的号码上踟躕片刻，还是了去。

    陈筌佑接得很快，手机话筒对很快传来一声『喂』。

    孟睿起初并不张，他思绪縝密，很快就理好该跟他说什么，不料听见声音时他还是了，很罕见地有些支支吾吾，脑卡壳了好几秒。

    『孟睿？孟睿你嘛了？你不是跟林轩聊过了吗？』

    「我──」他一气，再不说来他可能会先被自己憋死，「我找到孟睿了。」

    『你──』这换陈筌佑不知所措了，『是我理解的那个孟睿吗？』

    「就是我们脑袋里想的那个没错，况有复杂，你让我整理一思绪。」

    『您老慢来。』

    孟睿的心没过多久就平静来，他先简单带过自己最近频繁梦的事，再来提到一到医院就会有些生理上的不适，又说了白亦安当时跟他提过的案例跟理论。

    他一路说来，陈筌佑全程静默不语，要不是偶尔还会回应几句，听着都像掉线。

    最后陈筌佑缓了缓，字斟句酌地问：『你确定了？』

    「嗯。」孟睿：「都是自己，的确会有奇妙的应，好像是他一直在叫我，虽然我不太能确定他喊的是我还是他自己。」

    『随便啦！』陈筌佑听得有痛，『不喊谁都是孟睿，都差不多！你打算怎么办？上跟白沫说吗？』

    他随便一句就戳到孟睿的痛，他开，语气有些艰难：「我也不知，虽然现在来什么都不奇怪了，但一个死了多年的人突然诈尸，衝击还是大的。我不知白沫知了会是什么反应，我可能得组织语言才好对她开。」

    这事陈筌佑也没法多说什么，最后只好把话题又转到自己的书上。

    『我收到你的稿了，很！你现在是打算挨个去告别吗？我觉得你是怕自己突然消失才急忙把东西给我。』

    「我的确怕，而且当时又不知他还在，如果我回去了，你去哪再找一个笔画？找白沫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

    「来都来了，这段时间我还能再认识你们一次，我已经很兴了，还再次见到她，基本上别无所求。」

    陈筌佑没反驳他，只让他好好想想，又说如果书上市了自己还在的话，他会记得给他一本留念。

    孟睿掛了电话，决定先把杂事放一边，专心理自己的事。

    他打开电脑，忆起不久前白沫朝他笑的样，嘴边浅浅地噙着一丝笑意，他接着打开sai，随着印象打起底稿。

    ……

    他超常发挥，草草吃过饭后又继续赶工，终于赶在看日之前完成。他想，这算是他唯一能给白沫留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她不需要，唯一想要的他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