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开房的柯思远，用的还是靳方亭的份证。

    柯思远注意到靳方亭份证上的名字“婷”，和她平时书写的“亭”不一样。

    他八月才十六岁，她在三月时刚满十八岁。

    一对被悸动的青火燃烧的少男少女，本没想什么所谓的偷禁果。

    也许有扭，也许有害羞，但就是没有害怕。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好像在为某即将到来的仪式表示最诚挚的静默。

    “咔哒”，房卡刷开了房门。

    靳方亭坐在床边，用力向弹了弹，床还。

    柯思远倒显得比她局促，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好，然后在沙发上坐。

    她坐在床上，他坐在沙发上。他们都知今晚会发生什么，但似乎也都不知该如何发生。

    “”

    “嗯”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你份上的婷是女字旁，但平时你写的没有呢？”

    靳方亭沉默了，她没有如柯思远预料的那样上回答他，而是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

    “我以前叫方婷婷，后来我爸事，怕我和我妈受牵连，就让我改了名字跟我妈姓靳。但是我一直不喜这个女字旁的婷，人或草木的好，呵”，说到这靳方亭冷笑了一。

    “人非草木，为什么婷就把人和草木放在了一起？”，靳方亭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他们认识这些时日以来，柯思远从未问过她的家和生活，当然她也未曾主动提及。今夜，他们反倒在开房的时候，聊起了这些。

    “”，柯思远走到她边，挨着她坐在床边。

    柯思远一向心思，他察觉到名字与家是她的痛，他轻轻握住她自然搭在床上的那只手。他还没如此细细地端详、抚摸过这双手。她的手很小，指尖刚刚掠过他的掌心。她的手很，像是最的浮藻。她的手很，像是质地上乘的丝绸。她的中指和指有着明显的薄茧，这是所有术生的代价。

    “你听过一句话吗？”，靳方亭问。

    “哪一句？”

    “我已亭亭，无忧亦无惧”，没等他回答，她又接着说，“我从小就渴望自己快大，大了也许就不再有那些痛苦和烦恼了，就真的无忧亦无惧了。所以初中时，我把婷写成了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