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里的担忧好像记忆中的那双睛。

    周炽才发现她雨披后边还盖着一个人，因为把伞让给别人，所以此刻钻雨披里躲雨，女生需要弯着腰，夏季校服因此上移，一小截瓷白的后背，两小节突、清瘦嶙峋的椎骨。

    落在背上的雨珠剔透晶莹，顺着笔直脊骨往落。

    她地抱着她母亲的腰，短裙纤细白，膝盖上落满了雨披褶皱汇聚的雨，不断落去。

    鞋透。

    看不见脸。

    是她。

    “孩。拿着吧。”

    周炽移开视线，大步星，“不用了。”

    最后，周炽听见女生愉悦清脆地笑：“我坐稳了——妈妈咱们小心开慢一——”

    他抬，在茫茫的大雨中只看见慢速骑行的电动车上她撑着伞的背影，逐渐变小。

    因为两次都没看见脸，他不知这个同级女生是谁，是不是暗恋他，所以也像别的女生一样给他送伞。

    如果不是，那她真是好心得可怜。

    ——他不需要。

    ……

    “周炽…你醒醒…”

    周炽醒来，上垫着块巾，夏知正摇着他，脸担忧：“你噩梦了…”

    周炽起抱住她，相拥，声音喑哑：“我梦到我妈妈了，我不知那算是梦还是噩梦，我好难过。”

    “后来雨，我梦到了你。”

    那是他们的初见。

    夏知眶发，刚刚周炽眉皱，一直在喊妈妈，她只好一边叫他名字，一边假装他妈妈安他说我在，妈妈陪着你。

    没想到周炽在梦中说。

    “我没有妈妈。”

    “她不要我了。”

    夏知当时直接震住了，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么可怜，难怪不想回家。

    此刻，夏知很庆幸今晚留了来。

    她不停顺着他的背，“你别难过，我陪着你。”

    周炽埋在她颈窝，无助极了：“你能抱着我睡吗…我不听虫儿飞了。”

    “…那是你妈妈以前唱给你的吗？”

    “嗯。”

    夏知没有话说了，心里酸涩一片，她怎么会想着先骗过他，然后跑去沙发睡。

    明明他现在。

    只是需要有人陪在边。

    只是需要她——抱抱他、而已。

    于是她鼻一酸，“好。”

    已经十二。

    夏知睡觉不喜亮着灯，她把所有灯都关了，窗帘也本就合拢着，房间陷了一片黑暗。

    周炽因为了噩梦刚醒，烧还没退，所以很沉，上要瞌上了，在夏知抱着他一起睡后，他也受不住沉沉睡去。

    夏知睛适应了黑暗，周炽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一只手搂着她，抵在她脑袋上，已经睡着了。

    她觉得被里周炽的膛有闷，便小心退来了，然后往枕上移蹭。

    视线与周炽对齐。

    有微弱的光透过窗帘漏来，在周炽脸上蒙上一层极薄的月光纱。

    月光打磨亲吻他朦胧柔和的五官，周炽和她相距不到一掌远，近在咫尺。

    这个距离比她之前倚在床隔空描摹他五官的时候还要近。

    他好安静，如果不是平缓微的呼带动弱小的气拂过夏知的锁骨，夏知会担心他没有了生气。

    夏知因为不习惯暂时还睡不着，她没有手空来，只好用目光描摹着他。

    她以前远远看过他，同学说帅她就附和。平心而论，周炽相、骨相一绝，得很符合她的审，夏知突然觉得他妈妈一定很好看。

    为什么不要他呢。

    周炽上的气味也很好闻，不是夏天还是秋天，都是和煦跃动的松木质香，好像他的上一年四季都是，和他的名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