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陛命众人免礼平，众人依次座。后之后没有太后亦没有皇后，为首的便是淑妃丽妃二位，她二人在陛左侧席。右边则是四皇与端王。四皇坐在仅次于陛的席位，几乎已经表明了他的地位。端王边，坐着的或是宗亲或是王爵，再往后便是几位国公爷。

    沈又容几人随老太太杨氏李氏座，与陛隔着一段距离。先时只听得前面陛与几位宗亲国公说笑，又听得淑妃丽妃二位枪剑你来我往。如此闹了一番，才有人提起京中贵女。这样好的场合，有的是人想去脸，二公主不过提了个话，就有不少贵女上前去，或是献舞或是献曲，安国公府家的大姑娘一骑装，上去就是一段舞剑，英姿飒叫人叹服。

    自来女上的枷锁就很多，少有能展示自己的时机。如今陛面前就是个很好的时刻，能尽力为自己争取一回。

    沈又容几人觑着老太太的神，不动如山。

    陛对安国公府大姑娘的舞剑赞不绝，又问：“乐可是《破阵曲》？琴筝甚好，赏！”

    他话音落，就有一个贵女从席外上来，：“谢陛赏。”

    陛有些惊讶，笑：“方才是你在弹琴？”

    那贵女俯首行大礼，：“回陛，是。”

    沈又容认得那人，是御史中丞家的姑娘，姓郑，与沈又容她们不大对付。御史中丞乃二品大员，监察百官，是陛肱之臣，朝中大臣轻易不敢得罪。

    前丽妃忽然起，：“闻得齐国公府家三位姑娘天姿国蕙质兰心，难得这样的好日，怎么不见上来脸儿？淑妃，你藏得也忒严实了。”

    淑妃笑了一声，：“我娘家三个侄女不比诸位姑娘们聪慧，就不叫她们上来献丑了。”

    “这话怎么说的，”丽妃意味地笑：“谁不知沈家三个姑娘都是好的。”

    淑妃面淡淡，皇帝看着丽妃，问：“你那说，叫她们些什么好？”

    这个问题好答，若是丽妃有意为难沈家三位姑娘，那便有些行事轻狂，会惹得陛不喜。

    丽妃笑：“听闻沈家三姑娘妙手丹青，二姑娘腹有诗书，不如就由三姑娘为今日盛景幅画，二姑娘诗，大姑娘题字罢。”

    这本来是没什么的，沈清妍会画画，沈清和会作诗，唯独沈又容字写得难看。

    这是个既宽容又严苛的要求。沈家三位姑娘退去偏殿画，席上弹奏继续。

    纪琢收回目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他边坐着年纪相仿的淮安王，问：“端王叔，我记得你与齐国公府有些，这几位姑娘你都认不认得？”

    纪琢：“认得。我早先在齐国公府里住过一段时间，与这几位姑娘都有师徒之谊。”

    “那你看，她们会如何？”淮安王：“我看着齐国公府今日低调得很，是不打算的，估计也没准备什么罢。”

    “我也说不好，”纪琢：“但是几个小姑娘，能来多惊为天人的诗画？你若好心，言语上回护两句最好不过。”

    淮安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