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众人谢恩。齐国公府老夫人携众人去淑妃里坐了一会儿，离去之时，淑妃仍命沈又容留。

    “我这里安静惯了，有大姑娘在这里，也闹些。”淑妃如此说，老太太自然不好推脱，便对沈又容：“你好生陪伴娘娘，明日叫画眉也来与杜鹃一伺候。”

    沈又容应是，众人这才散去了。

    沈又容便在里住，她拿不准此时淑妃的态度，理说，沈清妍与四皇之事已得了陛首肯，那与沈又容便没有系了。但淑妃言语中却再没提过，每日只要沈又容陪着说话用膳，比之往常并无不同。

    那一日雨空濛，烟笼远树，缥缈俊秀犹如江南乡。淑妃起了心思，命沈又容同她一去御园赏雨。

    “我一贯喜雨天，”淑妃：“姑娘那会儿，每到雨天都去园玩。湖中央有个沐雨亭，从那里看去，湖面缥缈宁静，恍若仙境。不知这个亭现在还有没有？”

    “有。”沈又容扶着淑妃，：“父亲说，娘娘最到亭里玩，所以修整湖面的时候特意嘱咐了要留亭。平日里，怕我们到亭里玩坏了东西，都不叫人去。”

    淑妃笑了，：“一个亭罢了，该叫你们去玩的。”

    沈又容：“父亲倒是常常到亭里去，一坐就是好半晌。”

    淑妃笑意渐渐褪去，罕见的惆怅，“自我以来，总有二十年没见哥哥了，便是见面也是在宴之上，远远看一，面容都看不大清。”

    沈又容不敢接话，淑妃拍了拍沈又容的手，：“我膝只有一个四皇，心里不知多想要个女儿。我看着你，就跟看着我亲女儿一样。原本，你若与四皇成了，便可日日承膝。我总说，我的容儿是有福气的，一来是坠东珠簪凤冠的命，可惜偏偏了这个茬。”

    沈又容斟酌：“姑母白疼了又容一场。”

    淑妃摇摇，不再说话。一行人了一座阁楼，人立即铺陈褥毯，焚烧香。淑妃领沈又容绕过屏风到里间，命人推开窗，看着蒙蒙细雨沾草木。沈又容端来姜茶，：“娘娘，喝姜茶去去气。”

    淑妃接过来，小小地抿了一。外间忽然传来动静，人跪拜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

    “陛万安。”

    沈又容一惊，刚要起，却被淑妃住。她惊疑不定地看向淑妃，却见淑妃对她摇了摇，一句话也不说。

    沈又容便不说话了，也没动，只听着外间的动静。

    陛的声音苍老，：“你有日没了，这段时间在什么呢？”

    “回陛，”说话人的声音清越而熟悉，“来京中文人聚集，臣弟不耐应酬便躲去了东林寺，寺里的大和尚佛法，臣弟自愧不如。”

    陛笑了笑，：“你天潢贵胄，跟个和尚论什么佛法。”

    纪琢态度谦和而恭敬，像极了一个赤忱的文人，：“佛门讲究众生平等，臣弟虽是宗亲，但是佛法一确不如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