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需要营养。她煮了个，就着粥和馒一起吃了。

    刚吃两，发现隔工位的李娣坐在那睡着了，埋在双臂间小啄米般一栽一栽的，饭盒里的菜饭一动未动放在桌上。

    等钟卉将饭吃完，休息时间已经结束。李娣还在睡，她怀六个月，肚已经很明显了。

    夜班厂领导会各个门转悠，说是安全生产监督，其实就看谁在掉链，谁在偷懒。一旦发现不仅刘工要挨批，打瞌睡的还要扣工资。

    钟卉轻轻推了她一把，小声：“娣！”

    李娣在睡梦中吓得一哆嗦，意识左右看了看，捂着拍了钟卉一，“吓死我了！我以为检查组来了！”

    钟卉也困，以前在细纱车间上夜班困了都是靠嚼辣椒，嚼完几个辣椒瞌睡也就醒了。

    “你要不要试试？”钟卉看李娣瞪大睛看着自己，拿几个辣椒递给她：“困得受不了的时候来一。”

    “不用不用！”李娣毫不犹豫地拒绝，“酸儿辣女！这要是酸萝卜我可以来一！”

    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李娣和老公想儿想得。

    钟卉低嚼着辣椒。这辈能当回母亲，她已经心满意足。至于是儿还是女儿，对她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

    李娣不知钟卉也怀了，跟她抱怨：“我老公说了，这一胎要是个女儿，那必须再生个二胎。哪怕开除罚款也要生！”

    钟卉没吱声，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小腹。现在她只有一个心愿：希望禾禾和肚里的孩能够健康地大成人。

    几个男同事困得受不了，一起去烟醒瞌睡。李娣听到动静，也拽着钟卉起来：“走，你陪我去外散会步！细纱车间那些女工，每天上班来回走，哪哪都瘦，就是小。质检女工你知哪里难看吗？”

    钟卉一脸纳闷：“哪里难看？”

    李娣笑：“！你没发现咱质检女工的都特别平吗？起来走会吧，再坐我都没了！”

    钟卉被她说的忍不住回看了一自己的，弧线正常啊，哪里平了？倒是最近坐久了小有些浮，鞋也了。

    散完步回到工位上，了酸胀的小和涩的睛，钟卉开始检查细纺车间上半夜的棉线。和白天相比，夜班的疵品多了很多。

    人一疲劳，来的纱松松垮垮的，细不匀。今天这个班次纱线断率有，钟卉埋在质检单上记录。

    国棉厂是每个月5号发工资，钟卉完夜班特意多等了一会，去财务室领了工资。

    领到手发现比上个月多了二十块钱，是搞“三产”的奖金。

    在厂里每个人的工资都是清清透明的，连厂工资多少他们都一清二楚。李娣看到钟卉“三产”那一项比自己多了十块钱，不由有些泛酸：“哎！谁让我扎拖把的手艺没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