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闻老先生前，江予可能还会再追问一句他会不会救庄敛，但在见到闻老先生之后，他就知了答案：闻老先生不会不庄敛。

    “他是个可怜孩。”闻老先生突然说，却没有看着江予。

    江予抿了，没接话，片刻后犹豫着问，“您知，庄敛会车祸吗？”

    闻老先生微微笑了，没有回答，与江予错走了。

    江予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时，闻老先生转过，温和地问他，“要陪我走走吗，孩？”

    于是江予快走了几步，沉默地跟了上去，故意落了半步，没和闻老先生并行，就在他以为闻老先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时，他听见闻老先生反问他，“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小鱼？”

    闻老先生会知他的名字和昵称并不奇怪，江予敛着卷的睫，没有说话。

    “那个孩不太会人。”闻老先生自顾自地说，“我听说，你们认识是因为你给他送了把伞是吗？”

    江予动了动嘴，还是没说话，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伤害了你，所以你不喜他是对的。”闻老先生继续说，“就算后悔那天给他送了伞，你也没错。”

    “我没有后悔。”江予突然说，“我从来没后悔那天晚上给他送了伞。”

    他说着顿了一，才继续说，“所以，我也不会原谅他。”

    闻老先生停来，微微偏过看着他。

    “他车祸前给我打了个视频，我没有接，所以有愧疚，想来找您救救他。”江予说，“我不喜他，甚至有讨厌他，但是我也不想让他死。而且我知他为什么会死，所以如果我选择袖手旁观，我就会背负这个罪恶一辈，那样活着太累了。”

    “对不起，闻老先生，我有自私。”他抬起，看着闻老先生认真地说，“而且不是说他故意伤害自己就可以抹去他对我的那些伤害。”

    一滴泪缓缓从江予的睛里涌来蜿蜒而，他执拗地没有去，说，“所以请您告诉他，他应该好好自己，珍重自己，而不是在我上浪费时间。”

    庄敛很疯，他什么都得来。

    江予已经被骗过一次，所以不敢再轻易相信他，就连这次车祸，他都不敢去细想到底是庄家人的，还是他的自导自演。

    “我就不去见他了。”他对闻老先生说，“再见。”

    江予离开了。

    他能觉到闻老先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上, 这目光和它的主人一样，慈和，温柔，不备任何攻击。

    闻老先生不像一位居位多年的领导者, 反而更像一位普通的老人, 和他相，让人觉很舒服。江予靠在车椅靠背上掉泪默默地想, 掌心压着心脏的位置。他的心脏还是有不舒服, 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重。

    租车将他送回了满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