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上让我们回去了吗？”

    徐清涟忐忑不安。

    害人

    赵司闱是有后台的人，叶尚寝话到嘴边吞了回去，但圣上动了怒，她又不能不罚，只好：

    徐清涟看着那支烧了一半的蜡烛，笑了。

    叶尚寝板着一张脸，言之意，连这位教导姑姑她都不会放过。

    圣上不经尚，自行将一个库房的女史调到她们尚寝局，她就已经够疼了。

    直到有一天，李训透自己也很讨厌王守澄，给他设限，圣上才对他有所改观。

    也不知那女使有没有听见，杂间的门并没有再打开。

    林司设忙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到：“她是赵司闱举荐的……”

    圣上并不是真生徐清源的气，他气的是他自己。

    几个司设女史对她都很不满。

    圣上走了不久，果然有姑姑来将她们领到尚寝局去。

    “准，召郑注。”

    徐清涟想叫住她：“妹妹别走，能不能替我带个信……”

    仔细一看，这并不是外送来给她们用的木材，而是里载的榉柳。榉柳的木质轻，劈砍比别的木容易。

    直到天已开始蒙蒙黑，林司设带着四位新挑的女史去了寝殿。

    “圣上您今日要听第几篇？”

    徐清涟心里一惊：不，她不能离开殿。圣上走时心意不明，若是以后想不起她来，自己岂不是被自己作死了？

    她不是怕被罚，而是拿不准圣上的心意。

    “徐清涟！你这个害人！跟你一起当值真是倒了八辈的霉！”

    到了翰林学士院，侍读郎李训已经候在那里。《贞观政要》他都不知讲了几遍，听说圣上发了火才过来的，李训更是战战兢兢。

    徐清涟心中闪过一个念，她转过，往墙角移了移，避开了那几个女史的视线，她开始用指甲小心的从榉柳枝上剥树。

    打了几，四人被关到了杂房里，预备看看今晚圣意，明早再放来。

    叶尚寝已经年近五十，明年就要以五品女官的份告老，十五岁女，五十才能离开，她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生怕了什么。

    等得越久，她的心就越凉。

    “你们四个罚俸一月，带去，每人领罚五杖，林司设也同罚俸一月，另选四名司设女史殿。”

    “徐女史，你对圣上说了什么？让圣上生这么大的气？”

    李训忙跪：“此篇训已讲过，并无新意，训曾听郑注多有新言，圣上不如召郑注来讲，也好有些新意。”

    叶尚寝心里还是有数的，这几个人或多或少都跟圣上有过接，说是打五，典正女史也不会死手。

    徐清涟默不作声，靠着门边坐，离她们远远的。这帮人不值得她心思，她得想想怎样回到圣上边去。

    里人喜在冬季修剪榉柳的时候，留树枝当柴烧。

    她们叶尚寝抢先惩罚了，等梁尚追究来，才能保得住大家。

    起初剥来的只有很细一条。

    杂间的门开了，一位女史拿着个烛台来，几人前一片光明。徐清涟惊喜问：

    郑注也是王守澄的人，院使不用请示王守澄，就替圣上把人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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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讲第二十三篇，杜谗邪！”圣上还一肚的气，脸上也冷冷的。

    她放在手腕上比比，都不合适。

    李训、郑注都是王守澄推荐给圣上的，圣上本来很排斥他们。

    林司设暗暗叫苦，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直到拇指指甲都被戳了血，她终于剥一条两手指宽的树。

    “徐女史，你的时候，带你的是哪位姑姑？”

    圣上临幸女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她说些不该说的话，妄图引导圣上，尚寝局也不会放过她，她们几个也要跟着受罚。

    她失望的把往后的墙一靠，碰到了一捆柴。

    “她一来我就知她是个狐狸，你们还不信。”

    现在还有人来报，徐女史趁着侍寝，在圣上面前妄议大臣，这可是后大忌，尚甚至是太后追究来，连她都要受牵连。

    “就别梦了，都到这个时辰，圣上本没问起你们。”那女使放烛台，转去了。

    那三位女史骂骂咧咧，虽然打得不算痛，可她们觉得是个耻辱。

    几个女史更是恨绝了徐清涟，但此时也只能跟着典正女史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