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烧着火笼，微甜的熏香中，和得让人昏昏睡。

    “陛，您去祭了天，外面雪就晴了，上天回报的福泽才刚刚开始呢。”徐清涟怕圣上坐着睡着了，没话找话讲。

    “晴了？刘弘逸，朕要去走走。”圣上睁开，提声音。

    刘弘逸过来陪笑：

    “圣上，天是晴了，地上还冷得很，石板路有雪，得很，您还是在殿中待着吧，若是闷得慌，可以召嫔妃们过来伴驾。”

    “不必了，朕自己到后看看。”说着，他从榻上来就要往外走。

    他觉自己有经脉一直在，刚才徐清涟替他了也不见好，再不走走，都要炸了。

    见圣上持要去，刘弘逸也只好叫女史过来替圣上穿外袍。

    徐清涟真恨自己刚才提什么“天晴”。她是寝殿女史，圣上外，她没有陪同的权利。

    圣上嫔妃不多，连三妃，六昭仪，四人，七才人的制数也未满，那才是圣上名正言顺的后。

    徐清涟侍寝也有几个月了，圣上本想等她有了再封嫔妾，她肚一直没动静，也就没提。

    一来二去，圣上的新鲜劲过去了，徐清涟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

    现见王守澄大权独揽，她想应该去走动走动，靠圣上，她的灭门之仇几时得报？

    徐清涟跟殿里找了个借，往王守澄经常待的侍政殿去了。

    侍政殿在紫宸殿西，经过紫宸殿后廊墙的时候，徐清涟听见墙角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慢脚步，贴着墙蹑手蹑脚走过去。

    她从墙窗格往里望，看见躲在墙角的是先圣敬宗的儿李休复、李成，与皇李永三人。

    再听到远有小侍呼唤他们的声音，徐清涟猜他们是在躲那些照顾他们的侍。

    太学休沐了。

    正是这些小皇们放飞自我的时候。

    臭味相投

    三个堂兄弟年龄相当，敬宗的儿李休复八岁，李成六岁，圣上唯一的儿，鲁王李永七岁。

    圣上继位之初，曾不止一次的表示，自己的皇位得于兄，将来会把皇兄的儿立为太，还位于兄一脉。

    圣上说说而已，便有一些大臣当了真，朝堂今年就一直在扯立皇太这事。

    李钰等大臣建议立敬宗在世的李休复为太，李宗闵等大臣则建议立圣上自己的儿李永。

    王守澄当然不愿意，若是立这两位，拥立之功可就不会落在自己的上。

    他别心裁奇招，在敬宗留的四个儿和圣上的一个儿中，选了个非非嫡、最奇怪的排位：

    敬宗最小的儿李成。

    李成比李永还小一岁，母亲是个没份的婢，当然不会有外戚来和王守澄争夺太的控制权。

    孩们还小，都在学里读书，他们并不知自己的命运像是棋盘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吃掉的棋。就像此刻在徐清源的里，他们都是自己未来儿的竞争对手。

    尤其是李永。

    三位小皇正翘着躲在墙角，找他们的侍越走越近，徐清涟小声叫：

    “鲁王殿！快过来，他们找过来了。”

    这里是个死角，除非把自己埋在雪堆里，否则肯定会被找到。鲁王李永听到声音抬看，果然在墙的窗格里看到一张女人的脸。

    “你是谁？”李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