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四夫人先沉不住气了，“今天说的都不是那档事儿，你自己问问这小丫了什么吧。”

    右手边的五夫人接着：“我们尤府训人关你什么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这事当以家法置，你少瞎搀和。”

    “是啊。”八夫人看着指甲附和，“尹大人的人得罪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那她犯了什么事。”我就问。

    “她在我鞋里放瓷片渣，”五小站来说，“她想谋害我。”

    我都想谋害你，别说她了。

    即使知无论如何一定会被污蔑，我还是问，“证据呢？”

    “那瓷片渣，分明就是想放到我鞋里的，可惜我的脚受了伤，不能穿鞋，那人没料到这一，还是失算了。”四小安抚妹妹，“想必那人是将我俩混了，把我们的房间也搞错了。在尤庄，不识得我俩的人不多。”

    许是怒气心中郁结过多，盈满则亏，都不会生气了，要我以前那样动手上去就是两掌，后果必定是一屋的女人搅合在一起互相扯，尖声叫骂，造一个菜市场来。

    “是我的意思，”我说，“我想叫人把四小砍了，五小手打折。”

    一时所有人脸上惊惧不定，指着我手指颤抖得好像筛糠似的四夫人骂，“你这个，你这个……毒妇，恶女，贱坯！”

    以前戏台每次演到类似剧，都想快过，竟然要两个时辰演这段冤枉女主自证清白的节，好突她的忠贞善良，宁愿叁尺白绫悬梁自尽，也不叫别人玷污名声，辱没贞节。

    最可怕的是女戏自尽时还有一堆看客在底鼓掌叫好，纷纷赞扬女主的行，并认为非常有教育意义，是妇女贞节的典范。

    我想她并非是死于恶毒自私的皇后或工于心计的妃之手，而是为这整个可悲的时代殉难。

    椎史打开扇，探过同覃翡玉耳语谈，不她们如何骂，我只盯着他们。

    若是说以不找我麻烦为条件，我不需要这可卑的施舍怜悯，尤琰达到目的多哀叹我的可怜可笑，哪里把我放在里。

    于是我明白，我的个人喜恶并不能凌驾于他的利益之上，当然也没有利益凌驾，我能选的就是与他生分，保持距离，好像也没多大威胁。

    尤琰放杯笑：“好毒一张嘴，我倒是看你不得来，你要是不到，回去只捂在被里嘤嘤呜呜地哭罢。”

    话毕，所有人都笑起来，我抿了嘴站立着，笑声是很刺耳，我又不能抬手捂住耳朵，攥着裙拧了又拧，椎史声音不大，不低不亢地传我耳朵里，“你看，有权势在手，还怕治不了她们几个吗，四小五小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人看我，他们在看一个笑话，我看向覃翡玉，覃翡玉看向别，并不关心我如何，他可能正烦着，心里祈祷早结束。

    我发现我只有在维护别人的时候气，别人向我发难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小时候便是如此，百般奚落我都觉得走开离远就是了，因为没有人向着我，我也不屑与其计较，肤浅的人。心大如斯。

    事在我主动端茶递向五小赔罪时发生转变，在她得意洋洋地打开杯盖，狼牙蛛伶俐地顺着她袖爬衣服时一声惊叫，动之后陷混，那些人都围过去看她，尤琰脸一变，鞭站起来——

    那鞭落到了覃翡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