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他爹非得掐死他。宁诸想了个办法，找别的理由提审万青衙门。

    他让我去行贿。我一听就了，行贿嘛？“买尸，就说你医学研究。”我当然不来行贿这事儿，就让清亮去了。清亮自太医院淘汰来就在我手底打杂，倒不是他医学术业不，而是太医院人心复杂勾心斗角他应付不来，自然就被人欺负淘汰。我给他活计，他恩德，当即颠颠找衙门老爷买尸。

    通过我们两方的努力，宁诸破了这案。原来是差被烧那家故意把火引过去的，明知能灭火却不灭，还把门封死不让人逃来。一桩冤案大白于天，宁诸职位……仍没有变化。

    反倒怪他将行贿受贿一事败来，搞得上不得不查，大理寺卿又要得罪不少人。

    “我早说了，官场险恶，我没兴趣。”宁诸咬牙切齿，手指骨在桌上哐哐敲，“我爹非把我调任回来，我个小小的刺史不快乐吗？”

    “是啊，我游山玩，放浪形骸不快乐吗。”我赞同，“人病不病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蒋昭跟宁诸以鄙夷的神看我，这言论他们听到都不是第一次，蒋昭跟宁诸耳语，“是心非，嫌正说的就是他这人吧？每次叫他不不还偏要。”我说你们耳语就耳语，说话声音那么大什么，“我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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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屠夫在真相揭前就已认罪，为了少些折磨不得不认，本该就此盖棺定论。宁诸一向是反对严刑供，但他不是办案的人，也毫无办法，需要改变的不是个人而是制度，但人在社会机的庞大运作系前太过渺小。

    我一直告诉宁诸这个时代没有真正所谓的正义，法律和规则掌控在有权有钱的人手中，真相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接受就可以了。

    真相是什么呢？同一件事，每个人从自己的角度都能得不一致的真相，说白了，真相只是对一个事件合乎逻辑的解释。你能审判的只有比你弱的人，审判你的又是比你大的人。就算有朝一日成帝王，你以为正义握在你手中了吗？也不见得。

    一年前，尹辗带我去看选妃的女的车辇，城门外一辆接着一辆，原本我们只是外踏青路过意外撞见，后来回想，才发现也许并不是“意外”。

    尹辗意味地问我，“你看看她们，”叁叁两两狐裘华贵，妆容致的贵族女，手挽手寒暄着，她们脸上的神，洋溢着笑容，或憧憬，或兴奋，“你真的认为这些的女，是被迫或不愿的吗？这难不是自愿积极主动的吗？”

    “是呀，能为家族争光，比寻常人家女不知好到哪里去了。”同行的常运惟也说，“我女儿也在，列祖列宗保佑，希望她一切顺利。”

    我握手中的缰绳，打算敷衍过去，这关我什么事。就说，“开心就好。”

    尹辗说：“隐生，比起空泛而论的人生哲理之类，我觉得有个事你没考虑到，那就是过于以己度人。尔非鱼，焉知鱼之乐？与其论她们是被什么迫走上这条路，为什么不换个思路，接受她们就是自愿的呢？争破了脑袋往池里挤不是太小太浑，而是外面的鱼塘虽然大，鱼多，更浑，更无法生存。这些女最终都会上帝王，岂能说她们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