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他的价值于你们训练的所有人？”“现在说太早了。”尹廖轻笑了一，“是什么天资，且等着再看看。”七月中旬，风翻幔，雨涩灯暗。覃隐走屋，灭烛焰，蹲近距离看她的容颜。颐殊伏案枕在书上，这会儿醒了，靠上他的肩，声音虚弱：“抱我回房。”上次落又心竭染了风寒，她的病还没好完。本打算修订完手的文章再去与尹辗个了断，可假若事真的能一步一步照计划走就好了，天总不遂人愿。也是，倍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浴房汤池刚建好不久，他抱她在池边坐。“今天圣旨来，”他给她松解衣，自己再脱去靴履外衫，“圣上已将我外放至浔州，浔州司牧，你愿意跟我去吗？”“愿意。”颐殊侧脸靠在他肩上，想也不想作答。覃隐黑眸光亮一瞬，“你愿意？你真的愿意？”他如果听到了她上次说的话，就不会这么问了。不过还好他没听到。颐殊个不停：“……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覃隐不作答，算是默认。他的满银发已经用草药染了回来，可鬓角依然垂落几缕漏网之鱼，颐殊拽他的发，“尹辗只叫我待到你醒来，你答应了他什么？他放我在你这里住这么久。”他用掌心裹覆她握发的手，淡淡：“你病得毫无征兆，而且有大喜大悲之证，胎儿不足叁月易小产，他大抵是想保住这个孩，放你在我这里再合适不过。”“……胡扯。”她回手，不满地抱怨，“原来他从来不是为我而来，只是利用我要挟你事罢了。如果他不设计欺骗我，在能要挟到你之前，我宁可自我了断也要与你一刀两断。”早该想到的。从来都是如此，她却还以为那人有动，心思巧取地迂回斡旋。“对不起。”她搂住他的脖，这么多年，对不起的事还多，哪一件也说不上来。其实这些事尹辗自己也可以到，他对他动过杀心，也的确是为她而来，覃隐刚想解释，转念一想又作罢。因为他向来卑鄙无耻，什么招都想得来。他伸手指尖一掐，捻掉造型烛台的灯芯，室芬芳馥郁，凝神静心。他将她发髻的饰一一除去，“我查过近几年关于尹家的所有资料，这些东西汇集在我的大脑里，像膨胀的腐尸一样，手与手，脚与脚拼接，组合成一副完整的人骨样貌。”“尹家极难有后，可能是因为你质特殊的原因，尹辗尤为看重这个孩。这孩是你的保命符，就算我不在了，他也会护你到最后。不对谁，你都不能轻易放弃这孩。”她的心颤了一。不对谁，也包括他吗。她抬看向他，他神平淡，无波无澜。她问：“可尹辗不是尹廖的养吗？不是尹氏的骨尹家也会看重？”“兴许是诅咒。”沾染别人鲜血，家族嗣单薄的诅咒，“尹家在收外来有才能的人主家这方面从不吝啬，甚至不计前嫌。但他们也会心挑选培植一任家主。”“……你过去是被他们选中的那个。”“或许吧。”覃隐抱着她，坐在台阶上，靠在池边。他轻轻挲嘴，端都是嗜血又嗜杀的味。颐殊坐起来，凑上前将印在他的上，刻意地停留。尹辗说她会给他带来危险，颐殊觉得他才是危险之源，恨不得远离。他谁都没抓牢，也哪边都不先放手。若他真是凶险，不放手让人避祸才是丧尽良心。现在倒好，她不避了。怕死的小动都失去了躲避危险的本能，真真丧尽天良。他垂眸在想，是太顺了，他这一生是太顺了。到这就很是足够了，只有她腹中的孩是惟一缺憾，恰恰是有了这一缺憾，才让他的人生显得不那么不切实际，能够心安理得。他微微偏转动角度，轻轻咬了一，她顺从地合，温柔地回应。吻着她与她脑袋相错开的视线空余里，他睁开看到外边的槐树。叶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