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过来。两只幼虎宛如五个月大的狸猫，只有上浅白斑纹昭示兽中之王的份，走路跌跌撞撞，憨态可掬，煞是可。谌晗竟命人将书案搬到两人逗虎崽的豫园，叫她继续抄。豫园好一幅奇特的景象，着貉绒裘氅的皇帝与雀翎金裘的嫔妃在亭中同玩耍，素衣裹的丑妇在刺骨寒风里捉笔杆，挥笔疾书。因为寒冷，指关节泛起白，僵而有些疼痛，手腕关节也酸胀不已，可又不敢停笔。豫园除侍卫以外，只剩方牒在她跟前走来走去，到她旁，装作不经意地一指。颐殊不解其意，抬看他。方牒只好：“这字用得不好，冲犯了一个人的名讳。本来平常陛不大计较这些，可今儿非要罚你……姑娘可有反省？”他看她的表，就知她没有。好心提：“姑娘只是一时不开窍，以后开窍了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都说我方牒看人菜碟，对姑娘这样好，说明圣上心思还是在的。”颐殊又低了，方牒索透：“陛为你了这么多，又是开先例放女学，又是扛朝臣反对，你是如何回报的呢？念这些冰冷冷的数字？”人心是会寒的——他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突然有人来禀报消息。方牒得了话儿，疾步亭走到皇帝旁，隐隐约约几个字词飘她的耳朵：“……诏书了四五，正加往玦城赶呢，今晚能到。”谌晗走苏葛亭，一众人跟在他后。谢芷舒没了趣儿，也在女簇拥抱着幼虎回。方牒手上抱一件裘领鹤氅过来，轻轻将氅衣披在她上，“瞧，陛心里还是有您的。”“刚才方牒说的话，还望姑娘早日想明白。”覃隐还在挲她的手腕，像是诊脉。颐殊意识到这，反过来压他的手，“你还有多少张面？”她问，“可使你在玦城自由活动的，钱公那张能用吗？”“没有了。”他若无其事地回答，“一张面我都没有了。”她捧起他的脸，“你全给别人了？那张姓柳的呢？”“也没有了。”可有可无的模样。她看了他一阵，撤开手，“在你上会不到半替人担忧的乐趣。”覃隐反倒笑声，“你在担心我？你想担心我？”“试过了，但想到你这个人，演都没办法演来。”“你演技这么好，怎会演不来？”见她不搭理自己，余光又瞥见鹤氅，“冷吗？”顺手取过裹住她的，衣上染着谌晗独有的廷熏香。他抱她起来，忽然：“带你去个地方。”颐殊懵懵懂懂，被他带着穿好衣服，到密。原以为密只连接他的府邸与元逸府，可走到中途才知还有岔路。这条密年份比新修的久远不止一个年，墙斑驳。走不多久，现一条向上的石梯。覃隐示意她往上，颐殊担心路面上有人，频频回看他。石板缓缓向侧边移动，她走上去，察觉此空旷寂静，一个无人之地。四周一片幽暗，庄重森然。穹耸，映衬着天穹星斗，似是幽魂盘桓之所。梁木雕刻龙纹凤饰，但在灰尘积聚稍显暗淡。正中一把古木龙椅，皇权的象征，无上且孤独。正銮殿。自谌熵失心疯于殿中病逝之后，这里便被设为禁地。寝陈设与太上皇驾崩时别无二致，一切维持原样。那幅人图还在原来的位置，原封未动。她骇然地看着整间殿，震惊之余，尤有恐惧。覃隐站在她的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以使她安心。“谌熵死了之后，我便时常会来坐坐。”他走上正中的龙椅，抚摸扶手那端的龙首，又对她伸手去，“来。”她僵着双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及至他旁，冷不防被他揽腰抱起。覃隐抱着她坐在龙椅上，他的后是人像，上是人，是帝王宝座。与这些相比，那不过是一件御赐裘衣。他轻轻解开她的衣衫，指尖不断碰到她的肌肤。她搂着他的颈，不敢反对，不敢制止，不敢提异议。他扶着她的腰让她慢慢坐他的分，到底，到喟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