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格外闷。

    晏钧男以最尖的成绩结束了大学生涯，回家时听见了异常动静。过去瞧，竟然是楚嫣然在跟人打架，她毫不留地扛起隋远往地上一摔，又飞脚踹倒了隋抑，接着一个扫堂横扫过去，另几个孩也全中招。

    “你们什么呢？”晏钧男冷声质问，打斗戛然而止，隋远等几人本来就落了风，闻声全吓得兔般从地上起，逃窜。

    楚嫣然睨了一他，满不在乎地拍拍手上的泥土，转也要走。晏钧男蓦地目光一，伸手拽住她，柔声：“你等等！”

    小丫并不领，反手用力扯回腕，脸上写满了倔张扬。她抬，很不友好地打量起面前芝兰玉树般的男，风拂过，他上散发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楚嫣然地嗅，那是熏香的味，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她母亲给她讲古代调香轶事，兴起，过一炉陈年的檀香屑。香横行的年代，再次闻到童年记忆中的味，楚嫣然鬼使神差地收起了浑的戾气。

    晏钧男没有多言，把她领回自己家里，然后急急从楼上拿一净衣，里面似乎还包裹着东西，不容分说就把她推了浴室。

    楚嫣然不明所以，然而当她侧在浴室的落地镜前时，脸上的绯红瞬间烧遍全。

    镜里的少女瘦削单薄，像儿没发开的豆芽，她白的校服上，有一簇红渍染开。怔忡半天，少女回过神来，连忙褪衣服，开了莲蓬洒不住冲洗起来……

    衣服是晏钧男初中时穿过的，他十几岁时就得很了，以至于楚嫣然穿在上，显得越发瘦小，上面有淡淡的檀香味。

    那若隐若现的气息，渐渐将她心中的尴尬消散化解开。

    旧年旧事，铭心刻骨。

    晏钧男沉思片刻，忽的起，从多宝架上取过一只锦盒。里面一枚寿山石印赫然目，他饶有兴致地把玩在手中，不觉就握得温，手心沁细汗。

    石印上镌了“冷香主”三个字，自姜夔《念·闹红一舸》中“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一联。那是多年前，他在国外篆刻好，打算送给楚嫣然的成人礼。然而没有等到十八岁，她就销声匿迹杳无音讯了。

    他想起那时候，她小小的裹在自己的衣服里，火柴梗儿似的瘦，就那么怔怔的站在浴室门前，目光有些闪烁地打量自己。

    他笑得如沐风，早就知她是谁却故意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柔。”少女说着，低去，直直的盯着脚尖。

    “是嘛，真巧，我妹妹也叫晓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