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不侍农桑的手，前十几年是他岳家养来的。但这几年，却都是他养来的。

    想起之前弟兄们调侃他的话，可不是娶个祖宗，烧个都能烧。

    江芝仰看他，脖都有僵了，晃了晃指尖的衣角，小声问他，“行吗？”

    邝收回视线，随意嗯了声。

    “照顾好我闺女就行。”

    她本来就是自己媳妇，好不好当地，这些年也都过来了。只别亏着他闺女就行，那是他最后的底线。

    江芝如释重负地松了气，笑起来，笑意，都脸颊浅浅的酒窝。

    “那你快去歇歇吧？饿不饿，我给你东西。”

    江芝想起她妈每次惹她爸生气的时候，都会给她爸泡壶茶讨好一。但邝好像不怎么喝茶。最关键的是，他们家也没茶叶。

    穷的一批。

    昏暗烛火，她笑语柔柔，尾泪痣似跃在半空光影里。

    邝目光久久地落在泪痣上，结不自在动了。他最是偏那个。

    “不用。”

    烧开了，邝错开，拿过茶瓶满，拧好递给她。

    “你屋吧，我烧洗个澡，换衣服就走。”

    “这么快？”江芝没想到邝回来就为洗个澡，换衣服。

    她以为怎么也能待到明天呢。

    江芝愣愣接过瓶，邝又开始加柴烧，留给她一个忙碌且略带冷漠的背影。

    踌躇片刻，她抿抿，跟他商量，小声开：“那我坐这陪陪你吧。”

    邝停了，看她一，只见她密如小扇的睫轻颤。

    “随你。”

    玉米面馅饼

    寒冬夜半，北风穿堂而过，留一屋凉气。

    江芝站了会儿，后知后觉地受到空气里飘着的寒气，指尖早已没了气。

    她看了邝，后者似不知冷意，屋后还解了薄袄扣，两片薄袄松松搭在上。

    江芝畏寒，悄悄往灶台移了两步。

    邝余光瞥了她的小动作，也没制止，手指无意识地轻了灶面。

    却见她奔着气，半个都恨不得倚在灶台上。

    邝皱了眉，单脚挑着矮凳的凳，移动侧一边，而后，转走了几步，靠在屋里上。

    江芝度不住他意思，看向他时，后者已经合上了。

    明摆着不想跟她多说。

    江芝只能咽绞尽脑想来的话题，坐在小凳上烤火，顺手往里面又加了柴火。

    火光远映在她脸颊上，营造温和煦的假象。

    她想，世间的夫妻应该鲜少能成他们这样的。

    很快沸腾，气着锅盖，发“咕咚”声。细小的声音响在厨房，惊扰了一室诡异的沉静。